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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十分钟到约定的时间,秦悦已经站在工作室外等候了。青年不时地咳嗽两声,面容难掩病气。
关云横拧起眉毛,问道:“为什么要出来等?”秦悦每回见特定群体客户的时候,多半有点儿刻意的“端着”——客气中透着矜持,矜持中透着傲慢。依稀是每位“世外高人”的标准职业素养。这样积极主动还是头一回。
“没有办法,VVVIP。出价高,给钱快,不能得罪。”
“……”无利不起早,像是这小子会说的话。
不远处,传来汽车发动机跟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一辆看上去相当复古的纯黑轿车慢慢悠悠从狭窄的道路尽头开过来。
等在他们跟前停稳了,银色的车标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不要太醒目,就差没直接写上“巨有钱”三个字。
关云横:“……”这车他认识,车里的人他十有八九也认识。
穿着一丝不苟的司机从驾驶座走下来,打开车门,用手挡住门顶边缘处:“您小心头。”
男人抱着一只棕皮匣子从里面下车。他的五官阴柔艳丽,浓烈得仿佛重笔勾勒的一张油画。
“果然。”
“王先生,您好。”秦悦上前两步同男人握了手。
“用不着那么客气。叫我王勋禹就行。毕竟咱们之前打过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交道了吧。”男人眼角下方有一枚小小褐色的泪痣,笑起来别有风情。
“那不行,您是我的大客户,这是该有的尊重。”客人的话听听就算了,不必太认真。
他比划了一下手臂:“您请里面坐,我们边喝茶边聊。”
工作室正中央已经摆了张方桌。虽然很旧,但被擦拭得很干净。上面整齐码着套功夫茶茶具,水已经煮沸,“咕滋咕滋”冒出白色的蒸汽。
关云横:“……”看,这大概就是一般客户跟VVVIP的区别。早些时候,他亲眼看这小子从柜子深处翻出包没拆封的茶叶。小心翼翼打开后,肉疼了好一阵。
秦悦将王勋禹迎入屋内,转眼见关云横还站在外面,他用眼神示意道,怎么了?
不得不说,日夜相处这么久,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丢丢默契。关云横会意道:“是朋友。”更确切的说,是损友,大学时的同寝。
虽然比不上沈家,但王家与泥腿子出身的关家不同,在帝都的名流圈里站稳脚跟有近百年了。这一代从政从商的都有。王勋禹是他那一支的黑羊,毕业后并未走父亲跻身政界的老路,而是从一而终做了十余年的古董艺术品买卖。他在城里拥有好几家大型画廊跟拍卖行。
没想到,早在他遭遇这回的事情之前,身边已经有人跟秦悦扯上了关系。这世界真小!
秦悦给王勋禹倒了茶。这杯见底,两人才步入正题:“听说……王先生这回带了件稀罕的物什?”
“稀罕是稀罕,但特别邪门。”王勋禹拍拍棕色的皮箱:“所以一拿到就带过来了,不敢留在手里。”
秦悦:“哦,怎么个邪门儿法?”
王勋禹打开皮匣上的铜扣,将里面的东西亮出来:“怪就怪在,它历任的拥有者都死了。”
“王先生,我们都知道古董熬死拥有者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秦悦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把东西捧出来。
“可……要是每个拥有者死的时候都恰好握着这只铜镜呢?”
“每一个?”
“对。据我手里掌握的消息,是的。命最长的不超过三个月。”王勋禹竖起三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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