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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语无伦次的房东太太,瘦高邻居的反应更为强烈。当她抑制不住好奇心,看清挂在客厅里摇晃的“东西”是一具尸体时,瞬间发出一道极其短促的叫声。随后她举起双手捂住嘴,宛如突然被人掐住脖子的火鸡,两眼一掀,轰然倒下。如果不是秦悦在旁边眼明手快捞了她一把,只怕会磕坏脑袋。
还没来得及将她放平,房东太太就手足并用地爬出来。她倚在墙上,四肢抑制不了的颤抖。她的嘴唇哆嗦得厉害,试了好几次都难以发出声音。大概是因为距离太近,冲击太大,她抱着脑袋,不住啜泣,情绪濒临失控。
哪怕是关鹏这回带的,几个当过兵心理素质过硬的手下,看到现场脸色也像开了染坊,相当难看。
关云横昂了一下下巴,说道:“报警吧。”
关鹏这才慌忙掏出电话。等通报完情况回到原地时,他只来及得看到秦悦关云横走进屋里的背影。
此时,他才后知后觉想到,比起其他人,关云横和秦悦都太淡定了。尤其是秦悦,青年在短暂愕然之后,显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表情没有波澜到近乎冷酷的地步。
这死亡现场,远远看去都透着诡异,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还会有人愿意主动踏足。
犹豫了几秒,他刚想出声劝阻。突然,脑海里浮现出几个月前关云横手臂那道突兀闪现的伤疤。当时大哥了然淡定的神色,与刚才如出一辙。
总觉得……在不知道的时间点,也许发生过某些他不知道也无法理解的事情。关鹏莫名其妙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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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公寓的装修风格起码有二三十余年了,部分墙皮早已受潮脱落,露出红砖墙体。东西朝向,客厅正对大门的位置还有大片的塑钢玻璃窗,按说即便在这个季节采光也应该不错。但由于住户事先拉上了一半的窗帘,显得屋内有些昏黄幽暗,平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刘蓝的尸体就悬挂在客厅的正中央,她吊在大约三指宽的麻绳上。秦悦仰起头,注意到客厅屋顶中央有一根凸出的水泥梁。不知是前任住客还是谁在水泥梁上安装了一根坚实的铁管,铁管下方呈现弯曲的钩子形状,可能是用来倒挂运动沙袋一类的重物。
刘蓝很瘦,她身着一件盛夏才会穿的白色麻质裙,下摆之下露出因为长年累月坐轮椅,萎缩变型的腿。
细看之下,她的眉眼与杨雪漫的有五分相像,只是与妹妹的艳丽张扬比,更显清秀。她的头发沿中分到肩膀两边,整齐地垂在颈窝地位置。双眼微微闭合,整个人看上去平静祥和,唇角还带着一缕若隐若现的微笑。
她手臂松弛垂落在身体两侧,手腕部位各有一道伤口,伤口下方有一条细长干涸的血线延伸到了指尖。
“或许她并不是吊死的。”秦悦压低声音说道,视线转移到尸体下方铺着的那块正方形白布上。说是白布,但中间位置几乎已经完全被血染红。干掉的血呈现一种令人不适的深棕色,侵染进去,让布的表面起了层硬壳。血迹之下有什么图样若隐若现,但被血迹所掩盖。
布的四角被瓷盘压平,盘里摆放着已经燃尽,形状各异的蜡烛。只一眼,秦悦就看出它们与普通蜡烛是不同的。
“生辰烛。”他跪在地上,趴低身体看了看。那些残余灵力的波动多半来源于这些蜡烛。
死去的倪小红,栖霞湖龙鲤,灌注倪小红魂魄龙鲤鱼脂炼就的生辰烛……
关云横说道:“所以是她,对不对?杀死那个网红的凶手,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神秘人?”
秦悦重新站起来,没有即可回答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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