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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沈银粟怔了一瞬,慢慢抬眼环顾四周,雨后初晴的院落中洒满了和煦的春光,洛子羡和叶景禾正在檐下围炉煮酒,不远处的屏风后,颜卿岚摩挲着棋子等着洛瑾玉下棋。
“这是……听澜阁?”
沈银粟茫然地张了张嘴,有些恍惚地望着眼前的景象,目光定定落在叶景策脸上,但见那少年笑眯眯地看着她,指尖顽皮地点了下她的鼻尖。
“粟粟,颜太傅的酒可都是烈酒,我劝你少喝些你又不听,你看,眼下醉得做噩梦了吧。”
“就是啊嫂嫂,你都睡了好久了,没了你管束我哥,他便到处撩闲,烦人得紧。”叶景禾也起身向沈银粟看去,叉着腰一边说话一边瞪向叶景策。
喝醉?噩梦?
沈银粟口中喃喃念着,过了良久,方才轻笑出声。
“看样子,我确实是醉了。”
“那是自然,不然还能是什么?”叶景策笑道,屈身在沈银粟身侧坐下,低声道,“粟粟,你快同我讲讲,你都梦到什么了,竟然在醒后见我时那么主动?”
“我,我梦见……”沈银粟皱了皱眉,刚想说出,又觉着梦中之事实在晦气,便住了嘴,一双美目向叶景策瞥去,嗔道,“谁主动了,你少自作多情。”
“是是是,我主动,我自作多情。”叶景策只笑,抬手,将摘下的花漫不经心地置于沈银粟的发间,轻声道,“好粟粟,看在我这么诚恳认错的份上,明日你可要在岳丈面前帮我说说好话。”
“我爹?”
“对啊,你忘了?明日岳丈大人请了我们一家去府上做客呢。”叶景策笑道,“这可是我在讨好岳丈大人的道路上取得的巨大进展。”
叶景策话落,一侧的洛子羡闻言笑起来:“乐吧,你就乐吧,别到时候发现是场鸿门宴,镇南侯当场让你跪着背诵沈氏家规。”
“洛二,你少嘴欠,宣阳做的吃的怎么就没毒哑你。”叶景策听闻后反骂回去,洛子羡无所谓地耸耸肩,“急什么,宣阳不是也请你们俩进宫了嘛,要是她做的东西有毒,咱们几个谁也别想跑。”
……
二人你一眼我一语地斗着嘴,沈银粟抬眼看着,只觉这场景闲适得让她陌生,忍不住去悄悄拽叶景策的衣袖,小声道:“你们俩说得都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宣阳邀我们进宫的事吗?当然是真的。”叶景策眨了眨眼道,“粟粟,你莫不是睡傻了?咱们俩近日可忙着呢,明日,岳丈邀了我去府上吃饭,后日,宣阳请我们俩进宫为我们贺喜,大后日,洛子羡这厮要咱们俩陪他去郊外打马,大大后日,义药堂的药材又要清点了,对,清点完药材你记得要去演武场看我比武,还有大大大后日……”
叶景策满眼希冀地同沈银粟细数着二人之后的日子,沈银粟只愣怔地听着,心中莫名抽痛。
她好像曾拥有过这样的日子。
某个她不曾在意的,平凡的春日。
上午去看演武治病人,下午要去郊外打马温酒,晚些时候或许会同她爹坐在桌前听他说吃素对身体好的大道理。
可为什么,她听他说着,却只觉得恍若隔世,美好得有些虚幻?
“阿策,阿策?”沈银粟的心突然惶恐起来,身体似在隐隐作痛,她伸手抓住叶景策的手,却见叶景策转过身,擦过她伸去的手,只站在原地难过地望着她。
“粟粟,你为什么哭呢?”
“哭?”沈银粟被问得一怔,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她好像意识到了自己在伤心在流泪,可她的指尖偏偏触碰不到自己的脸颊。
“你不要哭呀。”
“你不要哭呀……姑娘。”
陌生的声音倏然间闯入耳中,沈银粟心中一颤,抬眼只见面前扭曲起来,疼痛感从四肢百骸中传来,她挣扎着抱住身体,猛地抬眼,顿觉眼前一片朦胧的光晕。
“你不要哭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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