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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发呆呢,安静了很久的楼上突然传来聂斐然的声音。
"老公——"
这声叫的,陆郡顿时像被掐住了命门,太阳穴绷得紧紧的,合起电脑后快步往楼上走。
而一推门,聂斐然已经拢着被子坐了起来,听见声音,睡眼惺忪地抬头望向他。
"醒了?"陆郡靠着门框看了看手表,"睡了可不止十分钟。"
"衣服呢?"
昨晚从客厅一路上来,两个人打一枪换个地方,而最后落脚这间客房布置极简,入眼只有床头柜加一张双人床,导致聂斐然睡醒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周围却没有睡袍浴巾什么的给他披。
大清早的,可不兴裸着下楼。
虽然某人百分之百喜闻乐见,但他坚决不能纵容这种伤风败俗的习惯。
"害什么羞,你还有哪里我没看过?"
陆郡似乎明白他那点弯弯绕绕的心思,抿唇淡淡一笑,转身离开一会儿又进来,臂弯里夹着叠整齐的换洗衣服。
聂斐然先接过他手上未拆封的一次性内裤,听他解释,"裤子是你挂浴室的,但衬衣皱了,先凑合穿我的吧。"
"哦……"
聂斐然表示明白,伸了个懒腰,前后转动脖子,抬手揉着酸痛的后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还是不如以前了,累得像参加了一次铁人三项。"
"说得像真参加过,我说没说过你,天天坐办公室不动,身体缺乏锻炼。"
聂斐然睨他一眼,"你讲话这语气怎么跟我爸似的……一点都不会心疼人。"
得,陆郡耐不住心软,说教完绕到床沿坐下,主动替他捏肩敲腿。
"我是因为谁……嘶……左边一点。"
聂斐然靠在他怀里不依不饶地跟他贫嘴,被捏到酸痛处后发出舒服的声音,享受了一会儿,不经意问道:"我手机扔哪儿了?"
"客厅,刚给你充上电。"
"有人找我吗?今天偷个懒,得让西西帮我打掩护。"
西西是聂斐然助理的绰号,取大名谐音,叫顺口了,陆郡也熟悉。
"刚发了条信息问你晨会,电话我没接。"他如实回答。
"那应该问题不大,"聂斐然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昨天打过招呼,待会儿让他帮我在OA上补个假。"
陆郡垂着睫毛,认真给他按摩,没再接话。
而聂斐然不动神色地观察和试探,早已经感觉到什么不一样。
从陆郡上楼他就觉得这人心事重重,表情不显,但眼底藏着情绪,之后说了这么半天话也不见转好,有点莫名。
明明前一小时还索求无度地贴着在他身上发情叫老婆。
忍了忍,聂斐然套好衬衣,在陆郡小腿上轻轻踢了一脚,圈过他的脖子,又故意用手指往两边捏他脸,提起唇角,人为凑出一个微笑,"谁又招你了?一脸别扭,裤子一提翻脸不认人啦?"
陆郡身子明显一僵,神情不自然起来,显然还没完全准备好怎么跟聂斐然开口聊那块地的事,只是挣开在他脸上胡作非为的手,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开口否认,"没有。"
"我还不了解你?让我猜猜?"聂斐然捧着他下巴腻歪地亲亲蹭蹭,"舍不得我走?"
陆郡被他蹭得有些痒,抬眸,看着那双盛满温柔爱意的眼睛,无奈道:"不是。"
"那你说嘛,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确实没有。
但陆郡毫无头绪,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低头回吻他,心中有些酸涩,一方面觉得自己刚才先入为主的猜测辜负了聂斐然满腔真诚,一方面却又是真的没什么底。
为了挽回这段感情,他已经在尽可能小心地修补那些由自以为是造成的惨痛损失。但就和聂斐然以前质问他的一样,对于这种马后炮式的补救措施,他从来没抱希望真的可以让一切复原回一开始的样子。
遑论这里面压着条红线,稍微处理不好的话又会引起误会。
他不知道聂衔华重点说了哪部分,也不知道聂斐然做出了何种程度的理解。
而一开始做这件事时,他的出发点只有赎罪,完全准备好了让它永远烂在自己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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