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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树干上,无意识的紧紧捏着,除了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余乐一群人,一点点地缩小,缩小,缩小……
余乐走过去,一伸手,像提拎着一只猫似的,将章晓从树后面提了出来,一言不发的就往回走。
章晓看看余乐身后的人,又看看余乐,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耸眉耷眼的就跟着走了。
一群人来过,又离开,留下的“杀机”,被晨风一吹,在那一点点点亮的金色朦光里,又逐渐散去,留下一片静谧。
柴明穿着一套运动服,慢悠悠地跑过来,跑远去。
在凌乱的脚步里,章晓被余乐丢进了屋里,然后余乐转身看向身后一群人,脸上一点儿笑都没有,压着声音说:“我想和章晓谈谈,谢谢大家了。”
程文海看余乐这脸色,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小声说:“这也我屋,再说……”我进去还能护着你点儿。
白一鸣“直球”,“我进去。”
石河和周晓阳倒是也想进去,但都不是脸皮厚的性格,张开嘴又闭上了。
余乐见只有程文海和白一鸣要进来,就点了头。
何宇齐却说:“既然和老柴有关系,我得进去。”
孙毅抿着嘴:“那我就不去了。”
最后人群散了,屋里就剩下余乐、章晓、程文海、白一鸣和何宇齐五个人。
门关上的时候,章晓应该也是缓过来,耷拉着脸也敢和人对视了,最后看向余乐,用公鸭嗓问:“你啥意思啊?”
余乐从章晓手里拽出他一直捏着的绿色编织袋,晃了晃。
章晓歪头,“怎么,有什么问题?我睡不着出去走走,捡屎行不行。”
余乐都想给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小孩儿,一拳头了。
都这样了,还在嘴硬。
余乐想想,从兜里拿出手机,也不看章晓:“那行,报警。”
章晓一下就慌了,他这岁数不怕挨顿揍,还真就最怕警察叔叔,当时就嚷嚷了起来:“你凭什么啊?我做什么了?我都说我捡屎了,你还想咋的?”
余乐眉梢一扬,已经按下了“110”,就差一个拨出键,才对章晓说:“也不是吓唬你,从你买麻袋,到你出去蹲点儿,只要调了监控,就知道你形迹可疑,调查下来总是要你交代点儿什么。我就这么说吧,老柴的身体不好,天天跑医院,脑袋缺那么一块儿你也能看见,估计挨几下人就没了,往大了说,你就是蓄意谋杀。”
“屁!”章晓吭哧半天,就挤出这么一句话,眼神透露一切,慌的一批。
余乐放下手机了,看了一眼何宇齐,才说:“你要揍温喜德我都不拦你,老柴不行,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恨他,都憋着。”
章晓抿着嘴不说话。
余乐就把脸靠近他,看他的眼睛:“所以你是因为什么讨厌他的?”
“预定有罪论”,余乐没什么话术技巧,但引导一个青春期的小孩还是没问题,盯着看了几秒,章晓不“捡屎”了,憋出来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去揍温喜德?”
“嗯,所以就是要去揍人的呗,套麻袋,揍人。”
章晓被诈出来一部分实话,后悔莫及,憋红了脸。
何宇齐叹气:“老柴身体是挺不好的,本来是脑子容易晕,最近药吃太多,胃也不好了,我昨天就看见他带去食堂的药里有胃药。”
程文海点头:“对,瘦不少。要换个教练,或者换个其他人,什么工作都行,就那伤估计得养一年多,才缓过来一点儿,他天天从早到晚带训练,去的还都是冷的地方,再好的身体也不抗造。”
“重伤不下火线。”何宇齐说,“奥运会压力大,队里什么事都离不开他,他都是撑着在坚持。”
程文海冷冷地看章晓:“甭管你和老柴多大的仇怨,只要有我们在,你就不能动他。”
章晓被说的羞愧,但男孩儿就是倔,梗着脖子反问:“你们倒是喜欢他,这队里就是他的一言堂,心情不好就骂人,看顺不顺眼就骂人,又不是受虐狂。”
“有问题吗?”程文海反问他,“骂我们管你什么事儿?我们喜欢。”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章晓,他看着余乐,眼眶就红了,那眼神又凶又恶,但又可怜巴巴的,狼狈的像下雨天冲着人嗷嗷叫的小狗。
余乐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麻袋往地上一扔:“行了,今天既然拦下来就不说你了,你回去吧。”
所有人都在看余乐,没想到余乐就这样轻拿轻放,程文海袖子都撸起来了,就这!?
章晓也很惊讶,他欲言又止地看着余乐,继而一转身,拉开门就走了。
门就那么敞着,章晓的脚步声渐远,程文海小声问余乐:“不是谈一下吗?谈什么了?”
余乐说:“都快吓尿了,还能谈什么,等缓一缓再谈吧,现在不是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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