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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亲叛众（第2页）

“伤筋动骨一百善伤天，怎么会是小伤。”太皇太后凝眉，声音微沉，“是谁让你用六斗弓射箭的，演武场难道没人在你旁边服侍？”

“是儿臣自己鲁莽，见表姐用了七斗弓，一时起了争强好胜之心。”赵煜语气歉疚道，仍旧省略了具体的过程，“儿臣已经知错，连累皇祖父担心了。”

赵氏见他却是提起了赵璇，眉头不由蹙了蹙。前朝事务繁忙，一府三司六曹的奏折纷纷呈至长春宫。太皇太后只知道赵煜演武场射箭一事，却不知晓其中的详情：“你和你璇表姐比箭了？”

赵煜称是，神色自若。

太皇太后想要追究演武场官吏失职之事，但赵煜偏要略过演武场大大小小的官员，单独扯出赵璇在其中的作用。有赵璇赴任一事在，太皇太后自然不会只集中于赵煜受伤一事。

果然，待赵煜提及赵璇后，赵氏稍作停顿，只道了一句：“凡事忌骄忌躁，要把握好分寸，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没再多说什么，视线又转向了皇帝，“我记得，昨天是赵璇第一天到演武场任职？”

殷洛回道：“是，皇祖父。”

“第一天就职。”太皇太后眉梢微微下垂，“就折腾出了这样的事情。”

一时没有再开口。

赵煜猜测着赵氏此刻的心理——从血缘上讲，赵璇终究是赵家的嫡亲血脉，断骨连筋，哪怕是为了其母赵婧，也决不能轻易抛弃。

但赵璇执意接下圣旨，到演武场任职，往大里说便是背离宗族，离亲叛众。若不加以惩治，恐怕难平赵氏旁支的不满，进而动摇整个家族的稳定。

舍，还是不舍，恐怕需得好好思量。

太皇太后的手指微微屈起，轻轻摩挲着碗沿，良久道：“赵璇那孩子的性格，哀家知道，没管过人，也管不住人。君后年少，玩心稍重，她竟然也陪着玩闹。”

殷洛笑了一下，理解道：“璇表姐初入官场，难免有些少年意气。”

“怕就怕在年少轻狂，不知轻重。”太皇太后皱眉，“巡场校尉是负责护卫帝后安全的官员，最怕大意，她倒自己成了君后受伤的罪魁祸首。这般稚嫩，恐怕担不起这个校尉的职责。”

这是要直接驳了皇帝的任命？赵煜微挑眉梢，却知道赵氏想剥夺了赵璇的职位，不是表示赵家打算要放弃她，反而是在给赵璇回头的机会。

“皇祖父哪里的话。”殷洛却依旧神色自若地笑着，甚至带了几分调侃，“果然在长辈眼中，无论晚辈多大，永远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巡场校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官职，璇表姐又自幼在赵曹监教导下长大，耳濡目染，心中必定有几分城府，皇祖父还是不必过于担忧了。”

太皇太后淡声道，不赞同道：“女儿未必能肖母。”

殷洛仍是随意一笑：“就算璇表姐有所疏漏，演武场之事，说来也无甚紧要，权当是圆了表姐多年的心愿罢了。”

毕竟皇帝旨意已下，赵璇也已然离家。强行令赵璇撤职，到底只会损害皇帝的颜面，而赵家也终究还是有了裂痕。太皇太后声音微沉道：“没有给人随意应付的官职。”但事情已成定局，到底没再说什么。

只是说到赵璇，不由又想起另一桩相关的事，侧脸问赵煜道，“说起来，昨日武略司说，君后封了一个马夫，给赵璇做了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