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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常根本不肯走到窗边,而且不仅自己害怕,还不准我们开窗。”
她说道:“小兰她觉得自己站在窗边就会掉下去摔死,所以,你等会儿也注意一点,不要让她靠近窗户,不然她会突然开始大吼大叫,哄起来很麻烦的。”
“好的,我知道了。”
柳弈严肃地一颔首。
“对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嬴兰她那么害怕接近窗户?”
他想了想,又追问道。
“她好像说她妈就是被人从窗户推下去摔死的。”
小护士回答,“哎,被害妄想,你知道的,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嘛……”
柳弈闻言,不由得蹙起了眉。
他其实还想再找这位护士打听一下嬴兰的病情细节,但护士姐姐已经在一个病房门前站定,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就是这儿,小兰的病房。”
护士姐姐用工牌刷开了一间病房的房门,朝柳弈招了招手。
柳弈往前几步,朝门里一看,看到一个穿着蓝白色病号服的年轻姑娘,如同一只大马猴一般,佝偻着身体蜷缩在床上,埋头写写画画。
在床铺上,已经散落了好几张画纸,纸上用蜡笔涂满了让人看不懂的图案。
“哎,小兰,又在画画呢?”
护士姐姐走过去,伸手捋了捋病人披散的乱发,动作很是熟稔。
然而嬴兰连头也不抬一下,依然埋头在画着自己的画。
“她这是故意的,被动违拗,你越叫她就越不理人。”
护士姐姐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开始给女孩收拾铺散在病床上的涂鸦,“她看到陌生人,觉得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
柳弈一边点头,一边打量猴在床上画画的女孩儿。
嬴兰很瘦、很瘦,瘦得已经有点儿病态了。
她的脸颊凹陷,颧骨高耸,手腕伶仃,握住蜡笔的手指青筋凸起、骨节分明,简直好像就只剩一层皮蒙住指骨似的。
而比她消瘦的外表更让人在意的,是嬴兰身上那种过于天真和单纯的气质。
严格来说,二十五、六岁的姑娘已经过了能被称为“少女”的年纪,但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神态表情,她都仿若一个稚龄儿童一般,画画时的眼神清澈倔强,专注得惊人。
“这些画纸和蜡笔,还是小兰她嫂子带过来的。”
护士姐姐将画纸摞好,递给柳弈,“她很喜欢画画,每天都要这样画上两、三个小时。”
柳弈接过画纸,一张张翻看起来。
嬴兰的画,真的很像是儿童画。
她用色大胆而明亮,颜色对比鲜明,线条粗、平、直,喜欢在某个轮廓上反复勾了多次,这些都与孩童画画时的特征相符。
只是,柳弈仔细分辨了许久,还是看不懂嬴兰画了些什么。
画面中有人、有建筑、有动物,但造型都远比他们在现实中的形象要来得夸张和扭曲许多,当他们彼此覆盖、互相重叠的时候,在难以理解之余,更是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能让我自己跟嬴兰呆一会吗?”
柳弈将画纸放到床头柜上,转头对护士姐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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