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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璎被吊起来。
白藕一样的胳臂被红带束缚,红带高高穿过房梁。
因为足尖点不到地上,像脱水的鱼翻腾着漂亮的尾巴。
可惜没有水花能打湿他的皮肉。
“戚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戚淮如实回答,“灌药,让你说实话。”
章璎心头一跳,“什么药?”
戚淮脸色分毫未变,“妓馆的药。”
戚淮古板的面容冰冷端肃,看不出半分狎昵。
章璎知他甚深,明白戚淮全无它意,只是采取一种能最快让他说实话的办法。
戚淮没什么耐心。
战场上刑讯逼供的手段一不小心就送了性命。
反而是这些下三滥的玩意既不伤身子又能摧神智。
军营中常备着这些药用来下在女探子的身上。
他掐住章璎的下巴,一颗药丸入口即化。
章璎颤抖着睫毛,眼里蓄满生理性的泪花,像引颈就戮的天鹅。
“这药除了能让人发春,还有全身痒痛,万蚁噬心的奇用,即便你身体残缺,该有的苦楚一分不会落下,反而会因此比常人更加痛苦。”
戚淮漆黑的眼珠静静瞧着章璎。
章璎的相貌其实有些女相。
只是当年的章明礼神采飞扬,英气蓬勃,众人看到后眼前一亮,纷纷赞声好个俊俏少年郎。
而如今他一身尖刺,空空剩一副女相皮囊,阴气更炽,已能称上美貌二字。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变了。
戚淮讽刺地笑出声音。
一切都是章璎咎由自取。
章璎抖抖睫毛,呼吸渐渐粗重,身上布满水淋淋的细汗。
曾经高高在上站在暴君身边让群臣噤若寒蝉的人,剥去一身官皮,毁去一身尊严,原来剩下的不过是这一捧白花花的肉身。热烫的红于绯色的衣袍下翻涌跌宕,搅碎心肝。
戚淮冷漠地看着昔日旧友的面容,手指在他脖颈微微合拢。
“明礼,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章璎咬着斑驳血痕的唇瓣没有说话。
狭长的凤眼低低垂着,在脸颊上投下淡淡影子。
他仿似没什么力气,红色的丝带向上纠缠淤青的腕子,沉重的脚镣向下撕扯白皙的脚踝。
全身又痒又痛,似有无数蚂蚁沿着伤口钻入血脉来回走动,若此刻来的人不是戚淮,他一定跪下来求对方敲断自己的骨头。
戚淮坐了下来,这是他和章璎的较量。
从小到大输的人总是章璎。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章璎全身已经冷汗岑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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