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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米色马甲,松挽着袖口的男人,将手中刚拿到的文件传给旁边的人,“这傅家越往下查越不简单。”
“之前福建调任过去的一个部长吴冠靖,在武汉几年了都拿这傅家没法——那吴冠靖还是个狠人,之前在福建查的贪腐,拉下来的全是高官,去了武汉后,查到傅家身上了,最后就不轻不重对这傅家罚了1300万,判了个抵罪的三年。要说他家只是在武汉有背景我是真不信。”
“涉黑吧,人是过去就任,又不是带着老婆孩子玩命。”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穿着米色马甲的男人把头往后一仰,窃笑,“还是广府一语中的。”
就这屋子里聚的这帮人,就是早些年上海顶圈的那一批。这些年他们是沉下来心性,不怎么露面才显得上海‘太平‘安宁’,从前他们哪个不是搅动的整个上海风云变幻的人物?
“咱们不能跟他玩横的,他家洗白了。真要叫他死,得让他先动手。”被叫‘广府’的男人看向徐途。
他们从前也‘整’过人,嬉嬉笑笑就让人走投无路,作为他们中一员的徐途,此刻却阴鸷着神情,坐在桌子后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提神。他也听完了他们的话,把正在抽的烟一摘按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我没那么多空跟他玩,我要他手都动不了。”
他真被昨晚刺激的不轻,加上又一夜没睡,眼角两端都是赤红的。
“他现在住哪?”
邹广府也收敛了笑的表情,“我们查到两处,一个在长宁的微庭,一个在徐汇的嘉苑。”
徐途靠回了椅背上,外面正是阳光盛烈的下午,照的他搁在桌子上的手腕上的那几圈没被处理的红痕触目惊心,“先确定他在哪。”他喉结动了一下,“你们放话出去,上海谁要是帮他,谁就是跟我徐家过不去。”这帮人集体放话,这上海还有谁再敢插手哇。
也是看出了徐途这回是真狠了心,邹广府走到他身旁,搭上他的肩道,“这事交给我们吧,你休息一下。”
徐途没回,在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按满了烟头。
邹广府收回手也没再劝了。徐途叫他们来帮忙的时候他们其实没多想,如今坐在这出谋划策的,也看出了点不对劲儿来——这打武汉来的和小屈都有渊源的人物,跟徐途到底怎么结的仇,又结的什么仇叫他把徐途都招成这样。
同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男人开口,“徐途,有人在找你。”
房间里的目光一下都汇聚过来。
“听说是权家邵家那几个小的,到处在打听你在哪。”
他们都是小屈这个圈子的,跟这年轻一代的差着辈,对权市长的儿子都顶多算个脸熟,可这邵家可不一般,之前跟小屈抢过人。一提到他,这伙人就又想起屈、徐两人怎么闹翻的了。
一时人人脸色微妙。
江尹一,他们圈子里现在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人。
“告诉他们我在雍景会。”他们这段时间闹出的动静徐途都知道,也猜测他们是找不到江尹一来找自己,搁昨天以前徐途真不会理会他们,可傅乘光这回弄得他心怯起来,他不再自信把江尹一哄到身边就能保他无虞,而他眼下又正准备和傅乘光恶斗,这帮小的家里有些权势,对江尹一还心真,说不定能给江尹一多一层保障。
徐途松口没一个小时,得到消息的邵斯炀一行人就找过来了。
“徐途,我哥呢?他人在哪?”闯进来的邵斯炀根本不管房间里的其他人,直奔向徐途——从姚诗承那儿确定了江尹一出事后他就疯了。
“他没事。”徐途也没心力计较他的大呼小叫。
“没事?”邵斯炀联系不上江尹一,去发改委也没找到人,徐途轻飘飘的‘他没事’三个字实在抚慰不了他,“你说没事,那让我见一面行吧。”
房间里一群大妖懒洋洋的挑眉看着冲进来的几个小的。
徐途垂下眼睛,“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等他醒——”话还没说完,邵斯炀就揪拽住他的领口,“你不知道?我让他跟你走了,你就是这么保护他的?”
徐途第一次这么安静的受着邵斯炀怒火的发泄。
他这不合他性格的做法,叫周边几个男人落在他和邵斯炀脸上的目光开始徘徊起来——这八竿子打不着还差着辈份儿的两人,唯一的共通点就是跟江尹一不清不楚。
那他们这算什么?
他们一个个边看边在心里揣测呢,一旁的权律也开了口,“如果你没能力,我们就要把哥带走了。”
曜,怎么看着.....更复杂了?
蒋旭之前就见过权律为江尹一出头,之前他真以为权律是跟邵斯炀兄弟情深,同气连枝,现在一听这话反应过不对味儿来了——再兄弟情深,他这几天闹的也太过了吧?
难不成又是江尹一的.....
回过味儿的蒋旭怪受不了的,他身形动了动,往后靠了过去,他这个小动作叫旁边其他几个男人觉察,觑了他一眼。都是精明的人,从他的神情里大家都清楚了七七八八。
也在这时,邵斯炀的手机响了,他松开徐途的领口,在看到来电的一瞬变了脸色。
“哥,你没事?”
他松了口气样,语气也从刚才恨恼变的驯顺温柔下来,“你没事就好,你在哪?我来找你。”
说完这一句,他一如刚才突然闯进来时一样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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