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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间涌起一阵苦涩之意,连带着鼻间也变得又酸又麻。
他只敢用余光看一眼身旁的季知远。
男人神色平和,语气平淡的和对面的老教授谈笑。
“原来是这样,我们这群人刚刚还八卦来着。”老教授依旧弯着眉,进而和温砚打起招呼,“温老师,听说马上要开个人书法展了,到时候……”
温砚有些无法思考,思绪陷在“弟弟”这两个字里挣脱不开,心不在焉的回了几句。
直到聚餐开始,众人都落座,觥筹交错,他也还是游离在外。
他总以为自己至少已经摆脱了“弟弟”这个身份。
不求季知远爱上自己,但至少不要再把他当作弟弟。
可是今天,季知远说,他是一起长大的弟弟。
多可笑,短短一句话便将他的努力统统作废。
他坐在桌前,像是失了感官的木偶,呆呆坐着,不说话,甚至刀叉都懒得握起来。
季知远看出温砚有些不对劲,微微俯下身,贴在他的耳边:“怎么了?是这里太闷了吗?”
“没怎么。”温砚双目无神的举起餐具,机械似的开始切盘中快要冷掉的牛排。
季知远轻轻蹙眉,将他面前已经切好的一盘牛排和温砚面前的对换:“吃我这份吧。”
温砚没有回答,木然的垂眸,随手叉起一小块牛肉,送进嘴里。
“小砚,你真的没事么?”季知远的眉越蹙越深,偏眸看着身旁的温砚,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温砚摇头,不理他,像个进食机器般咀嚼着。
期间,他勉强能克制住情绪,混着乱成一团的思绪和身边的同事攀谈,他喝了一杯葡萄酒,心中的郁结似乎顺着酒解开一点。
等他要尝第二杯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就抢走了他的酒杯,不许他再喝:“你的身体,浅尝一杯就好了。”
温砚将脊背随意的往椅背上一靠,身上难得散出一副颓靡的样子,轻笑着,唇角间带着几分自嘲:“我这个做弟弟的,又让大哥操心了。”
话说的也不算有错,可季知远听着,却总觉得很不对劲。
“但是我很早就不做听话的孩子了。”温砚抬眸,对上季知远,伸手抢回酒杯,仰头闷下。
动作连贯迅速,并不给男人反应的机会。
混着葡萄香气的酒精即刻蒙上他的心头,脸蛋也笼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季知远错愕的怔在原处,眼看着温砚又灌下两大杯葡萄酒后,实在是担心他会吃不消,才再度出手阻止:“真的不能喝了。”
温砚这次没有再把酒杯抢回去,而是酒量不济的撑着脸,垂着眼不再说话。
聚餐进行到一半,季知远也顾不得中途离场失不失礼,将已经有些醉了的温砚带着离开了。
温砚喝的半醉半醒,路上闹着不让季知远扶,车子停在对面的马路,季知远没辙,纵着他自己往前走,他则在后头紧跟着,吓得出了满身的汗。
回去之后,也不理季知远,自己踉踉跄跄的回房。
早上,季知远准备了热腾腾的早餐还煮了醒酒汤,等着温砚下楼。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生气了温砚,想着之前温砚不开心,过一晚上就会好。
他以为这回也是。
可是温砚下楼后,依旧没有一张好脸色,也不吃他剥的鸡蛋,只尝了半块吐司,就要起身离开。
“吃太少了,把这颗鸡蛋吃了。”他将盛着已经剥好蛋壳分离了蛋黄的鸡蛋的瓷碗又往温砚眼前推了推。
温砚垂眼看着,随即伸手拿起盘里没有剥过的鸡蛋。
“这有我剥好的。”
“今天我想吃蛋黄了。”温砚的声音闷闷的,没什么情感起伏。
“这样。”男人也敛下眸,在心里哀哀叹气。
连着好几天,两人都是这样的状态。
就连到学校后,温砚也不等他了,总是自己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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