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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戚檐皱着眉,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在警局度过的前三日不也是因为我们猜中真正的杀人凶手,才放我们回来么?难不成这道题指的压根不是‘大义灭亲’?”
文侪摩挲着笔杆,只说:“啧、电得我手都麻了。”
说罢,他扭头看向戚檐,问:“要不要赌一把?”
“赌?”戚檐在话音脱口的一刹,明白了文侪的意思,“你想把吴琛他弟,完全替换作吴琛?可前三日得出的结论的确是吴琛他弟杀人……”
“是。”文侪说,“可如果吴琛再一次骗了我们呢?上轮的第六日,我们根据线索推出的凶手可是湛三爷,也是答对了,才最终去到了前三日的世界。同理,没准吴琛就是有意提供误导性线索,在当时正确的答案并不一定就是事实。”
戚檐行事看似随心,却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会儿他觉着那说法证据不足,却又无从辩驳,眼见文侪一副要自个儿担责的模样,只能搂了他的腰,巴巴瞧着文侪落笔。
这回文侪的作答仅仅将先前答案的主语“吴琛他弟”改作了“吴琛”,在戚檐已做好了受罚准备时,出乎意料的,一道红圈出现在了答题纸上。
“……对了?”戚檐无法理解,“湛三爷是因为自首才出现误导性线索,吴琛他弟又是为什么?”
文侪将笔帽盖好,说:“这必然也是真实事件的反映,不是自首,也不是真凶的话……难不成他替他弟顶了罪?”
“有可能。”戚檐喃喃自语。
只听外头一阵敲门声,戚文二人明白,走固定剧情的时间又来了,便挂着笑去开门。
***
这回阴梦没啥新奇招数,开门见着的便是二麻子的死尸,紧接着翠妈几声唤,便给他们扯回了家。
“哥,不觉得这回谜题三挺浅显的么?”戚檐在床沿坐下,拍了拍身侧说,“亲爱的,过来——”
瞧文侪真的过来了,戚檐却忽然将眼一弯,展开双臂,换上更轻佻的语调说:“抱抱。”
“抱个鬼抱……好了伤疤忘了痛,没见过你这样的……”文侪拍开他的手,也没坐下,单站在床头,“你刚刚说谜题三?——‘我收回破烂的渔网,扯谎说今日同样满载而归’,你先说说你有什么看法吧。”
“真好,我在你心目中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戚檐笑得合不拢嘴,在文侪动手前又急忙接上话,“这道谜题大意在于将‘破烂的渔网’说作‘满载而归’,即撒谎将不好的说成好的……哥你觉得从哪儿下手会比较好呢?”
“吴琛他觉得不好的,却希望是好的事么……”文侪察觉脸侧炽热的目光,于是偏过头去俯视坐在床沿的戚檐,问,“你又瞅我做什么?”
“哥比例真好,头小腰细腿长,看着比180的要高。”
文侪噎了噎,只觉得眼前人真会戳人伤疤。
179cm不算矮了,可是多少有那么点缺憾。他从前老盯着体检表,总想长到180。好在现如今他已坦然接受了,也不再因此耿耿于怀,够用便是了。
他瞥着戚檐:“嫌我矮直说,我不在意。”
“哎呀,哥怎么略过去前边的话,单揪着身高说事?这样阅读理解可是要扣分的。”戚檐又笑起来,“怎么,我是哥读不懂的人吗?这样的话,那就多读读,最好是捧在手心里,没日没夜地读。”
“读不懂就不读,我干嘛非得读懂你不可。”文侪又敲了敲谜题纸,“这个不一样,谜题解不开,还得解。”
“咱们这日子还长,要想一块过下去,相互间不得知根知底嘛?”
文侪皱眉:“谁要和你一块儿过?”
戚檐只笑:“我想和你一块儿过。”
文侪想了想,差些脱口而出的狠话却被他拧着眉吞了回去,然后他便又不说话了。
“怎么不骂我啦?可以骂的,不要忍着委屈自己嘛。”戚檐抓着文侪的袖子摇来摇去,“哥,我寂寞,你别不搭理我……”
文侪深吸一口气,自顾自地说:“四谜题一般不会出现主题相撞的,所以事关顶罪的就可以先放放了。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若排除他弟,那么对吴琛而言,能让他在意的,应该就只有关于父母的事了。可‘扯谎’也是需要对象的,笼统来说便是吴琛对其他村民们,详细来说就是他对于某个具体身边人,甚至是自己。”
文侪不自觉就坐下了,他拿过戚檐手中的笔在纸上画了三个圆圈,分别写了吴琛,翠妈和吴大三人的名字。
笔尖在吴大那圈上停顿须臾,他才继续:“通过先前在警局掌握的线索来看,吴琛他是极其重视‘家’的存在的,他讨厌动手打人的父亲,却想挽留意欲离开的母亲,和他那真心期盼母亲能真正自由的弟弟相比较,吴琛他多少有些自私。所以比起说是妄图欺骗旁人什么,我更倾向于他试图自我欺骗。”
“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戚檐不动声色瞧了眼文侪,随即往后一倒,文侪要看他在写什么,也没多想便也跟着倒了下去,直至戚檐拿脑袋拱他,才意识到不对。可戚檐拽了他的手不让他跑,只笑着让他看题。
“有吴大在,吴琛若要给某样东西下‘破烂’的定义,十有八九不会离开他那糟糕的家庭。这道题解法可从家庭与翠妈两方面入手。首先,家庭视角,吴琛他明知家庭已经支离破碎,难以维续,却还是自欺欺人,妄图通过挽留母亲,强行营造出家庭美满的景象。至于翠妈视角嘛——”戚檐侧过身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也很显然了。”
文侪见他磨磨蹭蹭,于是接了他的话:“吴琛他明知自己的母亲是以怎样不堪的方式来到这渔村的,后来日子又是怎样的难过,却为了自个儿对于‘幸福’的追求,挽留翠妈,并籍此欺骗自我,说她过得幸福。”
“哥觉得哪个更有可能对?”戚檐伸出手臂给文侪做枕头,文侪却只冲他龇了龇牙,意思是再敢把手臂往他脑袋下拱,他铁定要在他的手臂上留个印子。
“咬吧,我喜欢哥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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