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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核查（第1页）

洛纷岚左思右想，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再给柳怜霜请一位先生，便开口道：“那柳灵灵毕竟耽误了你不少珍贵时间。娘这就立刻为你另请一位女夫子，让她带你重新将那些没学好的东西扎扎实实地再学习一遍，一定要比那柳灵灵出色许多才行！我的女儿这般聪慧，又怎么能输给一个姨娘生的庶女呢？以前咱们对她太过优待，她非但不知感恩，还心怀诡计。现在既然已经翻脸了，你只管专心用功，学得越好，就越能让他们不敢随便来招惹你！”

一旁的柳明耀连忙附和，不住点头如同舂米一般，说道：“就是就是！赶紧给妹妹多请几位先生吧，姑娘妹什么都学通透了，非要气死那秦姨娘和柳灵灵不可！”

他心里深信自己妹妹聪明伶俐，定能把所有技艺都掌握得如她的绘画般炉火纯青。

柳怜霜闻言，既觉得生气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忙出来婉拒：“娘，真不必特意为我找什么女夫子了。从前老师教的内容，其实我都早已学会了，只不过为了掩饰实力，所以一直未曾展露出来罢了，实在是不需要再费力气再请夫子了。再者您瞧瞧，我都已经这么大了，再过两三年就要到了成年之时，像我这般年纪的姑娘，哪里还会有继续请夫子在家授课的道理呢？”

洛纷岚本打算反驳，认为岁数稍大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转念又想到女儿说自己已经掌握了知识，心里却满是疑惑：莫非她当真学好了？平日里极少见到柳怜霜私下认真钻研这些学问，难道霜儿竟是个一点就透的天资英才？

看着女儿的表情，柳怜霜微微一笑，答道：“虽然谈不上精通，但也算是略懂皮毛了。至少以后出门见人的时候，也不会失了体面。”

其实，在那孤独无依的深宫岁月里，每当日夜等待皇甫贺时，她已把琴棋书画等才艺修炼得无比熟练。此刻她面临更重要的任务与选择，断不能再去浪费时间在那些曾用来消遣的东西上面。

见柳怜霜如此坚决地拒绝聘请夫子，洛纷岚也无可奈何，只好答应她道：“既然你是这样坚持的话，那就按你的意愿办，不再额外请先生了。不过霜儿，往后若是遇到什么事，务必要第一时间告诉娘亲啊，知道吗？有娘在，还有你两个哥哥，无论如何都会鼎力支持你的。要是遇到了你自己难以解决的困难，也有娘亲和哥哥们替你分担。”

母亲的一席暖心话语让柳怜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双眼瞬间湿润，情不自禁地紧紧拥抱着母亲，声音轻柔地说：“娘，霜儿明白。”

她回忆上一世，最终惨痛收场，是否就是因为渐渐失去娘亲与兄长的支持，再无人可依偎，因此才会走向那样的绝境呢？尽管脑海里疑问不断，怎么都无法理清思绪。但心底有个念头愈渐坚定——这辈子，她绝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她必须努力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让他们都能姑娘平安幸福无忧。

柳明决看见母亲和妹妹如此伤感的模样，感到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揉了揉鼻子，随后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安慰道：“行了行了，妹妹刚受了些委屈，娘就不要再让她难受了。我看霜儿气色不佳，今日也忙碌了许久，怕是已经疲惫不堪。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要是被府里的下人看到，传到祖母耳中，那就不好了。”

毕竟，要是让祖母以为他们私下对老夫人有所不满，那可麻烦了。

洛纷岚听完柳明决的话，立刻松开紧紧搂住的柳怜霜，轻叹一声说道：“你大哥说得没错，霜儿，你快回去安心休息吧。经过这一番周折，那秦姨娘与她那女儿，想必也会老实一阵子了。”

柳怜霜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暗想，在府里众人忘却此事之前，柳灵灵大概都不敢轻易再生事端了。

不出所料，接下来的好多天，柳灵灵与秦姨娘都乖乖待在自己院子里反省，并未踏出房门一步。眼看年关将至，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老夫人最终还是网开一面，允许柳灵灵重新外出活动。同时，老夫人还特意吩咐洛纷岚，必须教导府中的三位即将成年的姑娘掌握管理家中事务的技能。毕竟，他们作为世家大族，家中的姑娘日后出嫁，很少有人会被迫做妾，大多是高门联姻。然而即使是高门贵女，也绝对不能像那些出身寒门的女孩一样，只知道使用一些无用的媚术。管理家政的能力必须要精通。

洛纷岚一想到要负责教导两个庶出的女儿，心中便倍感烦恼，尤其对于柳灵灵更是头疼不已。目前她还不敢把重要的家政事务交给她们真正去执行。正好年节来临，各大家族之间免不了礼尚往来。互相赠送礼物、答谢回礼的过程极其考验人对分寸的把握能力。不仅需要清楚知道本家族与各大家族的关系远近，更需根据常理判断该送多隆重的礼物，同时也得兼顾情感层面，合理决定礼物的价值。稍有不慎，无论是过于昂贵还是简单随意，都有可能对家族间的交往产生负面影响。

鉴于事情的重要性，洛纷岚当然不可能完全放手交由三位女儿操作，但这也的确是一次极为难得的历练机会。于是，第二天清晨，洛纷岚便差遣婢女把三人都召到院中，详细交代道：“为娘向来公正不偏袒任何人，也不会过分信任或倚重谁。你们三个回到房里后，各自列出这次送礼的具体名单，注明你们认为应该送给每家什么样的礼物，并标明哪些人家适合轻礼相赠，哪些则需厚礼款待。这些都需要好好思考和判断。”

洛纷岚轻侧过头，示意身边的贴身丫鬟把三张纸分别交给柳怜霜、柳灵灵和柳青青。她面色平静，语调从容地道：“这是需要送礼的名单，你们根据名单详细列出具体安排。明早将整理好的清单呈给我，我会逐项核查。”

说完后，她缓缓端起茶杯，小口抿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