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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暗流涌动（第1页）

国子监，这片庄严的学府之地，却隐藏着一片鲜为人知的僻静之所。远离了喧嚣的阁舍，这里宛如一处农家小院，一间简朴的茅屋静静地伫立其中。在邺京城这样的繁华之地，这样的景致实属难得。

茅屋前，一张竹桌悠然摆放，桌上未置一物，却仿佛承载着千斤重的氛围。桌的两边，各坐着一位人物，一老一少，一简朴一华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右边的老者，身着粗布麻衣，头发花白，皱纹如沟壑般布满脸庞，但他的双眼却如深邃的潭水，透着岁月沉淀的智慧。他便是国子监的祭酒，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对面，则是身穿淡青色长袍的武仁贵，当朝次辅，权势滔天。他身材略微发福，肤色白皙，耳垂硕大，一副天生的官相。此刻，他面带微笑，声音平和地说道：“前来拜访祭酒大人，不是应该的么？”

祭酒老者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哦？常言无事不登三宝殿，次辅大人今日前来，恐怕是有求于我吧？”

武仁贵心中一凛，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祭酒大人明鉴，诸丰之事，确实让我有些担忧。由掌学直接被贬为助教，这惩罚是否过重了些？”

祭酒老者淡淡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重吗？国子监是清流之地，不容污浊。诸丰之错，自当严惩。你在其他地方如何，老夫不管，但在这里，绝不允许！”

武仁贵瞳孔微缩，他感受到了祭酒话语中的严厉与警告。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以大局为重来说服祭酒：“我这般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大周，为了陛下吗？”

祭酒老者轻轻摇头，语气坚定：“你为了什么，老夫不管。但你想要污浊学府，就是不行。老夫只看重德行才学，其他一概不论。”

武仁贵心中涌起一股怨气，他提高了声音：“您不要忘了，您曾经可是太傅，是帝师！您如此维护那秦凡，这妥当吗？”

祭酒老者眼神一凛，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维护？老夫只看事实说话。秦凡德行兼备，才学出众，何须老夫维护？倒是你那孙子武重，屡屡惹是生非，老夫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屡次容忍。希望你回去能告知他收敛一些，别惹出了事端，到时不可收场。”

武仁贵面色一沉，冷声道：“在这邺京城，就没有我武家人不可收场的时候。首辅年长不问朝政，内阁尽由我掌握，又深得圣上信任。祭酒大人，您如此对我，恐怕是有些不智吧？”

祭酒老者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哦？次辅大人这是威胁老夫吗？你别忘了，三公皆为帝师，太师、太傅、太保，老夫也曾是圣上最亲近的人。你如今虽权势滔天，但别忘了自己的本心。曾经那个贤良躬亲的掌学博士哪去了？为何会变成这般狂傲之人？”

武仁贵面色铁青，他紧紧握住拳头，冷声道：“我只是顺应时势而已。倒是您，祭酒大人，您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步了太保的后尘。”

祭酒老者眼神一凝，但随即又恢复了淡然：“太保之事，与老夫何干？老夫行事光明磊落，何惧之有？倒是你，次辅大人，你如此狂傲不羁，恐怕会招来祸端。”

武仁贵冷哼一声，起身一甩衣袍：“哼！祭酒大人如此固执己见，我也无话可说。但你别忘了，这邺京城的风云变幻，可不是你能左右的。”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祭酒老者一人坐在竹桌前。

祭酒老者望着武仁贵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同一时间，一个装饰古朴、气氛静谧的厅堂里，

兵部左侍郎宋云、都察院右都御史吴廉、兵部尚书徐风，以及几位东党的核心成员，个个神色严肃，围坐一圈，正在进行着一场特殊的议事。

“宋大人，那秦凡果真通过了八门会考？”一人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也是在场不少人心中的疑问。

宋云点了点头，低沉地说道：“确实如此，而且考核全程都在严密监视之下，不可能存在舞弊的情况。我们很可能被骗了，那秦凡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

“这怎么可能？”有人惊呼出声，“反差也太大了吧？他之前不是一直表现得平平无奇吗？”

“或许是我们所知不够，或许是他隐藏得太深。”宋云的声音凝重而深沉，“总之，此子不可小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了。”

“秦凡通过八门会考，已经改变了一些人对他的看法。”另一人开口道，“我们本来想借此事为机，废除其世子之位，使得镇北王府后继无人，就此取缔。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怕是行不通了。”

“没错。”吴廉接口道，“镇北王府太过特殊，又曾是太祖册封，哪怕是圣上，若没有正当理由，也不能轻易取缔。事情确实出现了偏差，我们的计划需要调整。”

“不止如此。”宋云沉声道，“秦凡已经向我们宣战了。在考核过程中，他借机发难，使得诸博士被贬职。武大人已经亲去国子监找祭酒，看是否有回旋余地。但我看，希望渺茫。”

几人的面色都更加凝重起来，秦凡的一鸣惊人，无疑给他们的计划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有些事情陛下没法明说，但已经表明了态度。”吴廉缓缓开口，“陛下要求秦凡跟华泰公主尽快完婚，这就是一种明确的信号。我们的打压力度，应该增强了。”

“是的。”徐风点头表示赞同，“通八门，同进士，可为官。按理来说，秦凡应该被授予官职。但这又该如何阻拦呢？”

“卢白是吏部尚书，此事他有极大话语权。”宋云冷声道，“而且必然会为秦凡说话。我们必须阻拦，不能让秦凡掌有重职，也不能给他任何机会。”

“嗯。”吴廉点了点头，“好在镇北军已经调离，下一步我们应该进行其他事项，把重要官职替换掉，抓紧瓦解其势力。”

“明白。”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