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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整夜磨难,大脑仿佛被格式化了一般,变得比往日更加迟缓。桑雀呆滞地望着陈聿深,竭尽全力却只微微动了下指尖,显然灵魂和□□已经分家。
陈聿深似有迟疑,最终还是起身走向大床。
被刻进潜意识里的威胁感瞬间复苏,桑雀应激般地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往旁边躲爬的姿势相当狼狈。
那张美丽的脸庞惧意鲜明,连失去血色的唇都在颤抖。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也可以明白,言语上的歉意分文不值了。
陈聿深停步,低声说:“你别怕,我不碰你。”
桑雀紧张地咽下口水,喉咙生疼。
“衣服在送来的路上了,我的你穿实在不合身。”陈聿深解释,“等下回家吧,这里……太乱了,没办法休息。”
……家?意识破碎之前的混乱记忆迟迟而归,桑雀原本明媚有神的眼眸早已哭肿,如今只剩下恍惚,也给不出像样的反馈。
“你不想看到我,我不会回去。”陈聿深顿了下,“但送的饭记得吃。”
想象中的崩溃哭泣和愤怒厌恶都没有发生。继续怔愣过许久,桑雀终于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要上班,不能……再请假了……”
…………
为什么受到这种伤害,还要本能地掩饰太平?陈聿深无法理解,却也没资格阻止:“申请居家办公,记得远程汇报就可以。”
桑雀没再回答,跪趴在花束中,只发出几声憔悴地咳嗽。
“你下面……不能久坐,也不要走路。”陈聿深描述得很艰难,“医生给了药,让你静养。”
虽然根本不知道医生什么时候来过了,但意识到如此羞耻的伤竟然被瞧见,桑雀脸色顷刻煞白,更显得摇摇欲坠。
陈聿深差一点便扶上去,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伤痕未愈的手:“先把身体养好,综艺算我违约,后续何非会给你合理的赔偿。”
他每句话都在安排后续。昨晚还是副要毁了全世界的疯狂样子,现在又如此冷静,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好熟悉。
桑雀想起关于母亲模糊的记忆,头针扎似的疼,以至于总有种那片乌云时隔多年又飘回来的错觉。
比起质疑与仇恨,揪心的程度更多。
冒着再被欺负的危险,桑雀胆怯地抓住床单,小心发问:“你……去看看医生行吗……”
这要求完全不在陈聿深想象之内。
话毕桑雀也忐忑,毕竟言外之意是说老板有病。以他的脾气,怕不是又要当场发难。
结果陈聿深却只应声:“好。”
桑雀如蒙大赦般松下了力气,也失去了最后的表情,再也没有多看陈聿深一眼。
“你不能永远拿生病当理由,虽然你的确病了。但哪怕是健康的人,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这次难道不是因为你放纵了自己的嫉妒吗?”
心理医生沈蔓是位很犀利的姐姐,她并不太温柔,
有着和明玫类似的直率。
“嫉妒?”陈聿深冷笑了声,明显不屑。
沈蔓给他泡好杯香草茶:“看,你认为那个程序员远不如你,但偏偏他在你爱人的心中相当重要。”
哪怕是面对心理医生,陈聿深也不会揭露合约的存在,所以不置可否。
沈蔓依然淡笑:“我觉得与其谈论病情,不如聊聊亲密关系。”
茶的味道很奇怪,陈聿深皱起眉头。
“当然,你表达过很多次对亲密关系的怀疑与厌恶。”沈蔓语气平静,“但我始终觉得,在没遇见特定的对象前,你心里的死结只是错位的认知。”
陈聿深终于反驳:“这和对象是谁没有关系。”
沈蔓弯弯嘴角:“本质在于父母对你的影响,亲密关系似乎是你家庭中所有不幸的根源。加之所有靠近你的暧昧对象,总是有所图谋,令你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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