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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郊霍然抬头,盯住了我的眼睛:“你说什么?”
轰隆一声,惊雷震耳。
“我说,天意可违。”我将手按在案上,向前倾身,“殷郊,你同我讲这些不会与别人讲的话,本就是想从我这里听到想听的答案——所以,我会说出你最想听到的。”
“你在哄我?这是——示好?”他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大祭司所求为何?”
“我所求?”我轻笑一声,“阿灵所求……”
“为你。”
灯灭了,哗啦啦的大雨落了下来,打湿了朝歌城。
12
殷郊没有说话,他看向屋外。我猜他对我的怀疑已经打消了大半,因为大雨确实如我所说的那样落下了。
我重新点上灯,然后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却见他回头,问我:“你可知你刚才所说的狂言,是逆天而行?”
真让人惊讶,这人明明不信神仙,却为何此刻与我谈论天道?
我说我自然知道,你别看我平时说的话里十句有八句不是真的,但我认真起来也是不说假话的。天命的确难违,但也绝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殷郊皱眉。
“万物相生相克,此消彼长。”他说,“改变既定的事情,一定会付出一样的代价……我自愿替我父亲去死,你却无需如此。”
咦,我还以为他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保住殷寿的命,未曾想到他竟为我顾虑。
我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答道:“我又不是傻,为何要搭上我的性命?况且我只是告诉你天意可违,又未说是怎样的天命,更没说我要去做些什么。”
这番狡猾的话,理应让殷郊感到失望,因为他好不容易获知了有让他父亲活下去的希望,却又被我不动神色地按了回去。
但我抬起头,却见他露出了稍许心安的神情:“那就好。”
……殷郊和殷寿真的很不一样,我想。
我早在更久之前就应该知道的。
“还有件事我需得告诉你。”殷郊说道。他告诉我,明日如果我以朝贺为由,恭祝他父亲成为天下共主,那人必定大喜过望。
我知道会这样,毕竟我在很早之前就从蜀地出发了——这种如同“预知”一般的到来无疑在告诉殷寿,他是被认定的君王,他的位置来之正当,他或许命不该绝。
“若你与父亲提及婚约,他必定会欣然应下。”殷郊提醒道,“因为你的能力。”
我点头,是啊,我知道会如此。
“我虽不信那些,也不知道先王为何与你们上一任大祭司定下这种事……只是你在蜀国身居高位,真的可以就这样留在大商吗?”殷郊问道。
不是吧,殷郊甚至考虑到了蜀国如果失去大祭司之后会如何——想这么多,什么都被排在他前面,轮到他自己时他就不在意了,还真觉得殷寿不会计较他的真心呢!
我立刻竖起眉毛:“怎么,你不愿我留在这里?”
“……”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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