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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这年轻男子与天使很熟,不是普通程度的熟。居之样收敛目光,走离年轻男子身旁,回首一望,确定男子没跟上,正朝天使方向行去。居之样鼻腔轻哼一气,探手从经过面前的侍应生托盘中取饮料。
有点假惺惺的场合,享乐纵欲的目的多于慈善。喝下杯中半透蓝半透白犹如故乡荆棘海夹带碎冰的酒液,居之样趁侍应生走回来,把空杯交还,眼睛看准托盘中另一杯鲜丽果汁酒,正欲拿起。
“女士优先。”一只粉雕玉琢柔荑碰着他的手。
居之样偏头斜睨。天使降临身边,莫大荣幸!微撇唇角,他收回触着细瘦杯脚的右手,示意地点头。“你请。”
天使歪了歪头,表情古怪地瞅着他。“你等会儿也要竞标吗?”
居之样微愣,挑眉。“竞标什么?”
她啜饮他原本要喝的酒液,粉红舌尖舔了一下嘴角,说:“我的唇——天使之吻。”
居之样震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地凝定在她唇上。
醉人色泽、赛过神秘红玉髓……
有一则报导是这样说的——
女星ren拥有世上最美的双唇。
居之样记得那些科学家算出一个令他这个学医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的“黄金比例”,并且以“丰润、柔滑”来说明她的唇怎么美,好似他们全和她接吻过,能具具体体道出真感受。
居之样当时觉得那报导无聊、可笑,甚至下流透顶,现在,不得不承认有一点是绝对正确——她的唇很美!醉人的美!他的确没见过有哪个女人的唇比她更美了!
“嗯?怎么了?”停下喝饮料的动作,她出声说话时,双唇微抿微扯,上扬、露齿的弧度也是黄金比例。
居之样忍不住暗骂那些穷极无聊的科学家。
“你生气了吗?”她说。
居之样回过神来,霎感头昏,他摘下眼镜,揉揉鼻梁,道:“抱歉,失陪了,我不是来竞标的。”快步走开,免得跟那些成天算女人尺寸的家伙一样。
“你是无国界人员——”
行过一段铺木的地板,天使娇腻的美声在他背后响起。
“来‘敲诈’的,对吗?”
“敲诈”字眼明明带着讪笑似的强调,听来却轻之又轻,柔得像她特意在他耳畔呢喃的一个咒语。
居之样吓了一跳,回过身,停定双脚。他和天使偏离会场,到了人群之外,一座滨海花园,阶梯花坛、石雕高墙遮挡他们的形影,很幽蔽,没人觑得见他俩在这儿。
“你是无国界人员,对不对?”天使用她那双世上最完美的唇询问他,像在说一个秘密。
他没穿制服、没戴白色贝雷帽,曲黑发丝乱得像寒冷北方才产的达尔斯海藻,身上一件苍冰色大敞领衬衫、灰雾色长裤和像雪一样的软革便鞋,贴近荆棘海氛围,也许,她是凭这些臆测……
不。不是臆测,不是询问。那两只美眸,眼神绮丽而灵透,分分明明将他看穿,她是知道他的身份来历的,早知道的。
她说:“你用敲诈的方式住进旅店,对吗?”阳光下闪亮如象牙的纤纤玉手,指往沙坡上一艘巨大四桅古帆船方向。
那是加汀岛最大旅店——seln——的观海餐厅,和滨海花园景致一体,座落在形似岩壁石阶的旅店主建筑之下,连接一片洁白沙滩、一汪湛蓝海洋。
“这是很高级的旅店,床铺柔软、枕被香暖……还有一位漂亮性感女管家伺候,对吗?”像是故意的,她说这话的表情很顽皮,不再是天使,而是女巫,波俏绯艳的女巫!她接着又道:“立志做慈善的人,太过沉溺享受,心灵会腐化得比一般人快呢——”这是在责备他吗?
居之样拿起挂在衬衫口袋的眼镜,重新戴上,正视天使,回应女巫的指控。“ren小姐是这场‘慈善’派对的主角,很多男士等着竞标你的唇——天使之吻。别让这等慈善美事延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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