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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许久,他艰难的开口:“我父母……之后,我带着韩王孙离开了新郑,把追随我们张家的旧人和韩王孙安顿好之后,我在外游荡了很长时间。我那时候……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没有办法去面对你。”
这就是不来找自己的理由,怀瑾发了会呆,然后讥讽:“看来那些时日你是去探究你的人生道理了,眼下看您的样子是已经探究明白,既明白了可也未见你来找我。”
张良站在庭院里的树下,挺直的身子很是单薄,肩上像是压了万钧铁担一样。他知道自己的答案或许怀瑾听了会生气,但还是坦白直言道:“想明白之后,知道自己身上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忠义两难全,只好先把你这头放下了。”
“明白了。”怀瑾不住点点头,这理由和她当初猜的差不离。
深深呼出一口气,怀瑾笑了一声,她不知道自怎么笑出来的,她听见自己轻快的声音从喉咙里跳出来:“我没有什么疑问了,把东西还给我吧。”
张良面容僵住,怀瑾定定的看着他:“当年你我私定终身,你赠我的簪子我已经扔了,我给你的头发,请还给我。”
张良的表情凛冽得可怕,他曾经是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
怀瑾坦然的看着他,目光清澈又认真,见张良只是沉默的看着自己,她重复了一遍:“请把我的信物还给我。”
他沉默着,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某日醉酒醒来,香囊已经不见。”
怀瑾笑了笑,眯起眼睛看着天上云层射下来的暖光,身子却打了个冷颤,她说:“不见了?也好。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日后你与燕国公主的婚宴,我便不来了,过去便当一笔勾销。”
“你是因为这个?”张良的眼神突然有了颜色,他耐心道:“我与燕妤并无私情,不过是燕王怕我离开,才用她女儿作为拉拢,我早已道明我有未婚妻。我与燕妤的婚约,只是一重保障,待我完成了我的事,燕王也达成夙愿以后,这道婚约自会解除。”
她不是言情小说里描述的那种痴情女子,男人犯了错回头解释两句就和对方抱头痛哭。
张良或许对她有情,想着把自己的责任全部完成了再来找她,但是她不是两个甜枣就能哄好的人。
也或许他自有他的难处,可是她却不准备谅解了。
她是个冷心冷肺的人,最爱的只有自己。
“何必跟不相干的人解释这么多呢?”她笑吟吟的反问道。
知她意已决,张良了解她,明白眼下多说无益。可是见她无所谓的模样,只觉心头空了一片,凉飕飕。
他固执的说:“你不是不相干的人。”
怀瑾笑道:“男人总是喜欢嘴上挂着深情,一到利益分明的时刻,计算的比谁都清楚。若我说不愿回秦国,你可会拦下燕王的信使?然后带着我远走高飞?你会吗?”
见张良不说话,她嗤笑:“这里没有旁人,你如此黯然神伤的样子又做给谁看呢?张公子,我们的话已经说清楚了,你如果没事,就请出去吧。”
“你恨我吗?”张良问她。
怀瑾笑着摇摇头:“张公子于我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人,谈何爱恨呢?”
不在意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她真是懂得如何诛心!
张良看了她半晌,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夏福回来,看见她失了魂魄一样站在院子里,心中酸涩,这个背影孤寂得让人止不住的想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骄子
张景跟在大哥身后走着,刚刚进去时兄长还带着淡淡的温柔,出来时却面若冰霜。
兄长沉默的在前面走,张景小心翼翼的在身后跟。
这一刻,他感受到兄长那颗心再次变得又冷又硬,就像父母亲死后他第一次看见兄长的样子。
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兄长是个温文和煦的谦谦公子,他和自己说话就像春天的风一样温柔,就算是责备时,声音也轻得像湖面上掠过的羽毛。
如今……
如今的兄长,他的心开始变得冷硬,喜怒不形于色,像一座孤峰在天地间耸立着,坚强不可动摇的朝一个目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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