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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无论如何都闭不上眼睛,只能受着。
忽而画面一转,是她熟悉的实验室,环境不在是昏暗无光,实验室里一直亮着足够亮的灯,仪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超声机最卖力,也叫的最大声,但她此刻听着这些声音都特别喜欢,至少不是那些难听至极的哭喊声。
朱婉笙松了一口气,什么穿越,根本就是一场梦,师姐还是和以往一样穿着白大褂,喜欢站着用移液枪取液,做实验时候喜欢戴两副手套:爱惜自己的身体。
朱婉笙好想师姐,她跑着过去,叫着师姐师姐
可在即将碰到之时,师姐回头,却是没有五官的,眼眶处只有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像有魔力,能把她吸进去。
朱婉笙别开眼,师姐却又出现在眼前,嘴角一抹诡异的笑容,漆黑的眼眶里红色液体喷涌而出。
朱婉笙眼前一黑,又陷入混沌。
日头缓缓下坠,暖色光影越过木窗,照进主屋,地板上零零散散斑斑点点的光影在移动,夜间发着光的地方在日光下却毫无色彩,他转了个方向,目光追随着光影。
眼皮越来月越重之时,脚步声又来,顾影青叹了一口气。朱赤堤直奔床边,萤石则将药交入他手中。
朱赤堤嘟囔了句怎还未退烧?环境一有声音,朱婉笙额间又细细密密的出了层汗,口中一直呢喃细语。
朱赤堤眉心微蹙,凑近了些听:“师姐,师姐别死,别走,师姐回来,回来”
朱赤堤回头问顾影青,“这师姐是何人?我怎么不知道婉笙有师姐?”
顾影青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
“青儿你今夜留下照顾,郎中说了这热还未退去,今夜最是难熬,你上点心,有何情况随时来我阁中通报。”
“是,我明白。”
朱赤堤走后,顾影青先给朱婉笙喂药,她这躺着又没有意识,一次只能一点点慢慢送入口中,喂到一半时,朱婉笙拧着眉,又开始哭个不停。
他忽然想到那日在马车上,她说过有个人因流言蜚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应该就是她口中的师姐。
片刻走神,药没送入口中,沿着脸颊滑落,朱婉笙呢喃了一声:“疼。”而后开始不配合,头小幅度的晃动,浪费的药远比喝下去的多。
顾影青无奈,他尽力了。
地上的光影消散,屋内一点点变黑,顾影青点了灯,重重地躺回软榻,他还是想不明白。
小苏打为何不挣扎呢?但凡她挣扎尖叫发出点声音,都会吵醒他,或许他可以就下她,可她就这样悄无声息任人宰割。
想着想着,外头开始起风,树叶摩擦,“沙沙沙”作响。
接着顾影青心头一紧,是那种浑身不自觉紧绷,神经一紧。
又来了,那歌声,那哭哼,又来了,哽咽的,凄凉的,夹杂着呜呜风声,在主屋里环绕着。
他手臂的鸡皮疙瘩瞬起,头皮一阵阵发麻,起身,透过那小孔往外看,和昨夜一般,空荡荡的,树影婆娑,石桌屹立。
唯一不同的是,那吊死小苏打的绳子,又重新挂回树上,在风中摇摆。
顾影青在心里骂了一句。
是人是鬼,他今夜非抓住不可,许是蓝矾和小苏打都不在的缘故,内院没有点灯,悠悠月光下,无人,寂静只一绳子在空中异动证明着时间还在流逝。
他白天查看过,内院厢房都是从外锁上的,锁生了锈,一看便知许久未用,还能躲哪里?
这人,莫不是冲着他来的?小苏打和蓝矾都不在,朱婉笙昏迷,能听到的也只有他。
找了一圈毫无所获,他只好回到屋中,门刚关上,歌声紧随其后,这人好像通过这种无聊的方式来戏弄他
顾影青没再出去,凝神听,唱的大概是:
你可还好?你于苦难中,我却不能相伴。只恨我无能,只恨我带病,我们为何要分开,我们何日才能相见
到这,一切重新归于平静,如果说昨夜他还有几分害怕,今夜就只剩气恼,这人最好是别落在他手里。
寂静中,朱婉笙呜咽了一声,她额间减温的毛巾的水蒸干,他又重新给她换上一条。
朱婉笙拍掉毛巾,翻了个身,手一捞,抓住他的手腕,贴在脸颊,“这样凉,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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