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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的只是一段青涩谬恋吗,难道过了七年,她丝毫没成长?为何她忘不了他,甚至越陷越深,这莫非不是取代,而是注定,她注定得爱上他——
祭前军失眠了。
二十岁那年,离开祭家在英国办的学校,他就过着游牧民族般的生活。他经常在野外扎营,睡凹凸不平的大地、盖破烂睡袋,蚊蝇叮咬他、吸他的血,寄生虫钻进他皮肤里……他问自己,是不是习惯那样的生活,床铺太舒适,反而睡不着?还是肩上伤口发炎,疼得睡不着?他胸口闷得很,睁眼闭眼全是多闻的泪颜。清晨听见男男女女讲西班牙文的声响传上来,他就下床走到窗边,打开窗门,吹海风。
天空未亮,庭院里,祭始禧、罗愉和那几位专家正在捆绑行李。多闻也在其中,她穿着一身卡其布猎装,足蹬登山靴,长发扎成马尾,随风飘飞。祭始禧把她的背包抛上车,祭前军额鬓一抽,转身抄起晨衣套上身,疾步离开卧房。出了客厅大门,他站在门厅阶梯。祭始禧抬头瞧见他。
“这么早起!”祭始禧挑眉。“新矿场我接手了,这一阵子,你可以轻松点儿。”这话示意他可以睡晚点儿。
祭前军盯着多闻的背影,沉步走下台阶。她似乎不打算回首看他,但他敢肯定,她绝对知道他已来到她背后,近得能呼吸到她的发香,让她飘飞的发丝拂过他脸庞。
“多闻,海风大,你先上车。”祭始禧搭着多闻的肩。
祭前军抓住祭始禧的手腕。“她不能跟你到矿场。”
听到他冲口而出的声音,多闻不由得浑身一颤。
祭始禧愣了愣,眯细眼眸,看向祭前军。
“她跟我约好去野营。”祭前军对祭始禧说道。然后放开他的手,扳过多闻双肩,对着她的眼。“记得吗?我们的约定——”
多闻望着他,不发一语。
“是这么回事吗?!”祭始禧既惊讶又若有所思地抚着下巴。“不过,多闻可是我很重要的人——” 。
“既然如此,你更不应该让她去!”祭前军眸光严厉地射向祭始禧,双手揪起他的衣襟,全部以海岛高原的语言对他说:“那个地方民情复杂,不同种族间长久累积仇恨,更别说毒枭充斥,政治与经济利益冲突,内战一触即发!你要你重要的人去那动乱不安的地方?”他几乎怒瞪自己的哥哥。搞不清谁是谁重要的人,仿佛多闻是他重要的人。
祭始禧饶富兴味地一挑眉角。“那——你要我怎么做?”他挪开弟弟揪在他胸前的手,懒懒地问道。
“我刚刚说过,她跟我约好去野营——很早前就跟我约好的!”祭前军依旧一口海岛高原语言强调的语气,使他像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祭始禧没见过孤僻冷淡的弟弟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这实在稀奇!他神情似笑非笑,摊摊两掌。“好吧。”嘴里说出跟弟弟相同的语言,视线移到多闻脸上。
“你呢?多闻——你跟前军是否有这个约定,你愿意跟他去野营吗?”
多闻微微咬着红唇,垂眸,似乎过了好久,才点下头。
祭始禧笑了起来。“那你好好跟前军放假去吧一希望他别带你去太危险的地方。”他双掌覆在多闻双颊,像昨晚那样,先吻吻她额头,唇再扫过她的小嘴,落下轻浅的吻。
祭前军下意识握紧拳,将脸转到一边去。天空一片阴霾,峭崖下,惊涛巨浪,今天应该不是个好天气。
祭始禧一声吆喝,他的同伴全进了车厢。他最后一个就位,坐在门边,还没开门,叫道:“前军!”出其不意地把多闻的行李丢下车。
祭前军虽然接个正着,肩上的伤却不知被什么硬物撞着,让他嘶声抽了口气。
“有个热带风暴来袭。你可别急着去野营!呵……”车门在一串笑声中关上,车队喷着白烟开出去。
多闻转头看祭前军,神情讫了下,他右肩上的晨衣布料,透红一块,并且迅速扩大中。她伸出手,想拿回自己的行李,他不给,一手牵着她,往屋里走。
“你流血了……’她被他拉着走,步伐急乱,嘴里喘气嚷着。
祭前军大步大步往前军,上楼梯,通过廊厅。
“停停,让我帮你看看……”她惦着他的伤。
他无动于衷,越走越快。
“你在流血啊!前军——”多闻拉住他的衣袖,哀求似的喊道:“前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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