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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钢,你过来。”何慧芳捧着周冬兰的手,“流血了,家里有伤药吗?”
沈泽钢忙放下手里的锯子疾步走过来,嘴里答,“有,我去拿!”说完了往厢房里奔,拿出包扎伤口的白纱布和一瓶止血的药粉。
“咋弄的?你伤的呀?”何慧芳见沈泽玉、沈泽石等人都围着去瞧唐菊萍了,放下了心,一边拆周冬兰手上的旧纱布一边问。
沈泽钢叹了口气,闷闷的嗯了声。
“那天我用镰刀削扁担,冬兰帮我扶着,不小心就割到她的手了。”、
他话音才落,周冬兰便“呸”了口,涨红着脸哭诉道,“要不是娘突然在背后大吼一嗓子,我能被吓的手抖吗?不就是猪拉肚子了嘛,我又不是兽医,吼我有啥用?”
“娘又不知道我手里有镰刀……哎呀,伤口咋又裂开了。”沈泽钢一边说边低下头看伤口。
何慧芳一直听着,但一句茬都没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讲不清!
她和沈泽钢一块把周冬兰手上的伤给包好,那边唐菊萍也缓和过劲儿来,被沈泽玉抱着挪到床上躺着去了。
何慧芳跟着进到房里。
“小伯娘,你帮着劝劝俺娘,我怕她把火气怄在心里,气坏了身子。”梅小鲜说道。
唐菊萍怕自己身上有病气,过给王桂香不好,早打发王桂香避开了。
“好,我知道。”
人都走了,何慧芳把房门掩上坐到床沿上,搓了搓唐菊萍的掌心,“大嫂,关起门来,咱们说说私房话,帮老三修房子,是不是让老大老二不痛快了?”
“他们有啥好不痛快的?”唐菊萍胸口一起一伏,“哪个儿子没房住?哪个孙儿我没帮着带?”
何慧芳把眉头蹙起,这根本不是一码子事儿。
“老三先住上好房子,老大老二心里肯定有疙瘩,说句你不爱听的,老二媳妇是不该乱说话,但你做的也偏了心,是不是?”
唐菊萍抿唇往后靠了几寸,低头看着双手上的茧子,“生泽石的时候我都三十多了,身体不好,生他的时候还不足月,哎呦,等稳婆把他抱过来给我看,我一瞧这孩子瘦的和只鹌鹑一样,多半是养不大了。”
“夜里
不会哭,呛奶了连动都没力气动,好不容易嚎两嗓子,都像苍蝇在叫,咿咿呀呀,听得我心里直发酸。”
“我和你大哥生怕他夜里呛口奶,或者被子盖住了脸就没了小命儿,我们就整宿整宿的看着他,熬过一个月,嗨,白胖了,也会笑了,个月后,根本瞧不出是个早产的……”
何慧芳听得眼眶发酸,不禁想起当年带沈泽秋的时候。
“我一直觉得对不住泽石啊,让他生下来就比别人瘦……”
何慧芳擦了擦眼角,得了,听明白了,还是在偏心小的。
“房子必须修?“何慧芳问道。
唐菊萍掀开被子下了地,“必须修。”
这还有啥好说的,唐菊萍现在就是颗捶不烂蒸不熟的铜豌豆,铁了心要帮沈泽石盖房,就算她劝也劝不住的,只好和她说脾气收着点儿,“冬兰心眼子不坏,也别太呛她了。”
唐菊萍白眼一翻,“慧芳啊你不懂她,她心眼子比蜂窝还多,我不压着迟早飞上天,再说了,以后我靠儿子养老,又不靠儿媳妇,你放心!”
何慧芳又去周冬兰的屋,嘱咐她按时换药,”你娘气性大,以后说话柔些,也哄哄她。“
“小伯娘,我做不到,拿热脸去贴冷屁股,我受够了。”周冬兰还在哭。
这时候早到了饭点了,梅小鲜进灶房把做了大半的饭菜做好了,招呼大家趁热吃。
见周冬兰冷着张脸挎着个菜篮子往外走,忙追上去问,“吃饭了,你干啥去?”
“不吃了,采菌子去。”
说完推开院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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