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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一怔,快速瞥了那锭缺了个小口的金子一眼,抬眸朝她望来,锐利的眸光里带着几分探究,语气倒是四平八稳:“客官弄错了,咱们这儿不卖西湖龙井。”
“怎么会弄错?是陈三爷介绍的,你再去问问。”舒梵笑着道。
目光与他在空中交汇,岿然不动。
“许是我搞错了,姑娘,稍等。”掌柜的回了后台。
不刻他又回来了,说是他搞错了,有货,请她到楼上一叙,陈二爷亲自跟她谈。
舒梵按照他的指示进了二楼东边最里面的厢房。
陈钊辉果然在,一身蓝色劲装,头发利落扎起,看到她就几步上前笑道:“梵娘!”
“我不是跟你说过,没事不要联系我吗?”舒梵脸色不好看。
“没有要紧事我当然不会联系你,有条从真阳过来的船被扣在运河上了,上面有大量的盐铁和香叶。”
“香叶就罢了,盐铁?你们是疯了吗?这可是死罪!”舒梵差点厥过去。
其实在瑨朝建国以前,天下盗贼四起,百姓衣不果腹,井盐盛行,贩卖私盐的行为屡禁不止,各地豪强都有囤积大量私盐。只因官盐太贵,各中利润丰厚,自然有人铤而走险。
且当时战乱不止,哪有人管这些?直至太-祖皇帝平定中原建立瑨朝一统,才开始严格管控,到了李玄胤当政后,直接严刑峻法,凡是胆敢有贩卖私盐的,一律处死,轻则砍手砍脚,重则凌迟,这帮盐商才收敛了些。
漕帮这些年已经鲜少私运这些违禁品了,但帮内那么多兄弟的生计是个问题,有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别说这个了,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船弄出来?”
舒梵眉头紧皱。
陈钊辉怒道:“要是不行,我直接带几十人去劫船,把那个狗官给宰了!”
“你这么冲动,会害死大家的。”有人从侧门笑着推进来。
来人修长高挑,手里持一把玉笛,步履款款,很是优容。
陈钊辉吓了一跳,抬头见是二师兄江照,又松了口气,埋怨道:“老二,你别这么吓人行不行?”
江照却看向舒梵,抱着肩膀挑一下眉:“怎么样,我们的女诸葛有什么好办法吗?”
舒梵知道他向来瞧自己不顺眼,也懒得搭理他的嘲讽,略一沉吟道:“你们先不要冲动,回去等我消息。人只要还没判罪,自然有回转余地。现在已不是康平初年了,那时百废待兴,对盐铁自然严格管控,这些年地方上贩卖私盐的也多得是,法不责众,也不是个个都要抓起来凌迟处死。”
这玩意儿从来都和经济挂钩,早些年国家穷,自然管得严,现在形势早不是早两年那样严峻了。
“还是提早做好准备。”江照幽幽一笑,一双桃花眼,流泻出来的光芒却极是冷酷,“若是不成,也绝对不能让梁世成开口。”
“你什么意思?”舒梵看他。
江照无动于衷,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梁世成在漕帮职位不低,要是被严刑拷打,难免不吐出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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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舒梵自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人私下贿赂负责审理此案的都官郎中沈千鹤,三次林林总总花出去八百两,终于把人给赎了出来。
好在过程还算顺利,梁世成虽然受了一些伤,总体无碍,对舒梵自是感激涕零,一再作揖才离开,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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