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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衡怒意翻涌,抬眼就撞上了祁烬那双熟悉冰冷的黑眸,轻轻一瞥,让他难以克制地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转角处白袍如雪,祁烬缓步而入,收起唇角那丝冰冷的笑意,周遭的温度因他的到来而骤降——
“母后,四弟秽乱宫闱,闹得人尽皆知,您不会想就这么算了吧?”
皇后沉下脸来,“你在胡说什么!”
祁烬黑眸中带着一丝玩味,视线淡淡扫过祁衡,声音冰凉,“四弟玷污了父皇赐婚给本殿的女人,若不惩处,日后皇室子弟争相效仿,这皇宫还有何规矩可言?”
这话着实狠狠打了她中宫之主的脸面,皇后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子,何时竟轮到你来教本宫规矩了!”
见他不为所动,皇后目光含怒射向一语不发的棠贵妃,“贵妃就是这么教导三皇子的?”
“烬儿,不得对皇后娘娘无礼。”棠贵妃轻咳了一声,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未曾说祁烬半句不是。
“母妃教训得是,春夜寒露重,母妃不宜吹风,不如早些回宫。”对着棠贵妃,他的语气里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亲和。
“本宫的确有些乏了,皇后娘娘,臣妾先行告退。”话罢,也不理会凤眉倒竖的皇后,棠贵妃留下了蒋嬷嬷和左倾颜,带着一干宫女径自离开。
皇后绷紧了下颚,寒声道,“看来烬王殿下今日是非要找你四弟的麻烦了?”
祁烬敛眉拱手,眸子里毫无波动,“母后息怒,这话可不是儿臣说的,惩处四弟,是父皇的旨意。”
皇后不由扬起凤眉,冷哼,“皇上旨意何在?”
当祁烬慢斯条理地从身上掏出一张褶皱的黄绸时,众人不禁唇角微抽。
谁能想到,三皇子怀里揣着圣旨却压着不宣,直到现在才拿出来。
这岂不是明着讥讽中宫皇后包庇嫡子,厚此薄彼。
四皇子也不知何时得罪了烬王殿下,今儿个的事恐怕不能善了。
祁烬神色冷漠,扬声高念,“祁衡接旨!”
纵欲过度面色有些浮肿的祁衡阴沉着脸,不情不愿走了上来,在他狭促的目光中屈膝跪下。
皇后凤目隐去不甘,领着众人跪迎圣旨。
“父皇有令,皇四子祁衡秽乱宫闱,私德败坏,姑从宽典,仍示薄罚,着即禁闭王府三月,无召不得擅出。钦此。”
祁烬唇角微翘,抬手举起圣旨,离祁衡还有好几米距离,“四弟,接旨吧。”
祁衡只得跪着挪动膝盖来到祁烬跟前,接过圣旨,他一跃而起,用力拂去膝上的尘土,咬牙道,“三哥,你好得很!”
“说实在的,三哥还得多谢你。”他薄凉的目光扫过面色发白的殷恬恬,意味深长道,“多谢四弟替我解决了这个大麻烦,前几日你看上的那匹宝马,明日三哥让人送到你府上,当是谢礼了。”
祁衡双目赤红,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想起祁烬的手段,头发丝忍不住凉了凉,心中却又不甘。
祁烬一个生母低贱的庶子,不过是因寄养在盛宠不衰的棠贵妃名下,才得了父皇器重。凭什么踩在他这个中宫嫡子头上!
他双手愤然握拳,绷紧下颚说道,“多谢三哥慷慨馈赠,日后有机会,定会加倍报答!”
“四弟太客气了。”祁烬平静地回视。
“衡儿,随本宫走!”皇后冷冷睇了他一眼,带着祁衡扬长而去。殷氏和刘氏相视一眼,也带着殷恬恬疾步离开。
喧闹的寝殿门口总算安静下来。
祁烬的目光这才落到左倾颜身上,薄唇紧抿,带着寒意,“是谁说要找你二哥一起出宫不乱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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