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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短短的距离对于陈米而言比体育课的八百米跑还长。
他不敢看贺慈,指甲紧扣手心,可最终,他还是只能在同学嘲笑的目光之中走到贺慈的面前。
“我、我……”陈米快哭出来,可就是不肯说出来沙学乐他们要他说出的话。
站在陈米的位置的沙学乐看到陈米迟迟不愿意开口,把陈米的笔袋丢在了地上。
陈米肩膀一抖:“……贺慈,我喜欢你,我还给你写了情书。”
他的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可他就连抬起袖子来擦眼泪都不敢。
“你接受吗?”
贺慈心里说不要。
不接受。
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坐一桌。
可是陈米的眼泪让贺慈皱起眉头。
这时候,好像不能直接说。宋阿姨说的要观察别人脸色,指的就是这样的状况。
贺慈憋闷着,想?了想?,没有开口,她既不能拒绝,也不想?接受。
陈米难堪地站在贺慈面前。
沙学乐为首的男生笑了起来。
陈米并不能听见?沙学乐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那些嗤嗤的笑声和并不加以掩盖的嘲笑都化为从高空往下倾斜的沙粒,抖得?他全身全脸,通过他的耳朵刺到鼓膜。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陈米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通红变得?惨白?。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递给他纸巾。
“擦眼泪。”贺慈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温和一点。
陈米的身体僵硬无比。
他在贺慈面前丢脸了。他应该和妈妈说的那样,好好反省自己的错处,而不是让眼泪肆无忌惮地流出来,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
贺慈看着在她说完话后眼泪流的更多了的陈米,皱眉头。她拉过陈米的手,把纸巾放在陈米的手心。
“他们叫你做的。”她问陈米。
他们指得?是谁不言而喻。
贺慈耳力不是一般的好,沙学乐说的话她听得?见?。
陈米咬着牙,一边擦眼泪一边摇头。沙学乐特意说了,不能让贺慈知道。不然他的整个学习生涯都不会好过。家里不会为了他多花钱去私立校的,本来能到这一所?充满了有钱人孩子的小学,就是拖了小姨陈老师的关系。
他只能上对口的初中。
沙学乐打听过了,他们不出意外?会在一个中学。
如果他不听话,不止现在的半个学期,未来的每一天,都会被欺负。陈米不敢违抗沙学乐。
他对着贺慈的问话只能摇头。
贺慈:“你为什么说谎?”
陈米贴在裤边上的双手捏紧了裤子。
“他们就是喜欢欺负人,你要给他们欺负吗?”贺慈道,曾经?的她也受过沙学乐的欺负。
她还记得?那是家长会那一天。汤叔叔帮她揍回去了。之后班上再没有人敢欺负自己。就算沙学乐不服气,也只能暗戳戳恶心人,贺慈并不把沙学乐幼稚的小手段放在心上,反而衬得?沙学乐像个白?痴。
贺慈凑近陈米,眼睛认真地直视他:“这种事,不可以忍。”
她全家都说,这是校园暴力,是欺凌,是世界上最无法原谅的事情。
不能忍,不能畏惧,不能退缩。
不然它会从一条缠绕你的麻绳逐渐变为森蚺,绞杀吞噬你。
陈米张着嘴,想?说话却只发?出哭声,他呼吸着,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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