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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正说这话,小年和小冬进门,叫了妈和奶奶。家丽问他们去哪了。小冬说:“哥请我吃肉串。”
家丽微嗔:“看看现在的孩子,还没赚钱呢,就先学会花钱了。”小年解释,“用的是我的退伍费。”家丽说:“参加工作了,先请你弟弟吃肉串,怎么没说请你奶奶吃。”老太太笑说:“我能吃什么,一口牙都没了。”小年上前,蹲到老太太跟前,“我帮奶奶揉揉腿。”一边揉着,家丽一边说:“参加工作,就是大人了,得做大人的事说大人的话。”
小年说:“妈,我本来就是大人。”
家丽说:“我说你就听着,别我说一句你回一句。”
小年不说话,看小冬。小冬吐吐舌头。家丽又问:“你爸呢?”小年说他们单位有个同事入党,爸去政审,下长丰县了。
老太太想起美心,问家丽,“也不知道你妈在老二家怎么样?”
家丽说:“应该没什么道道,光明那孩子好带。”
正说着话,有人跑进院子,慌慌张张地,小冬站起来看,是五姨小玲。小玲翻身插上前院的门,蹿进屋。
一头汗。小玲喘大气。
家丽看不惯她这蝎蝎螫螫的样子,“怎么了这是,屁股着火了,还是被人追杀了?”
“被人追杀了。”小玲神色慌张。
话音刚落,前门就一阵轰响。有人捶门。小玲更慌张。
家丽喝道:“刘小玲,怎么回事?!”
小玲简短捷说,“他们说我拿了他们的钱,但那只是我该挣的!”家丽问:“谁说,你到底拿没拿?”
“钟毛子,米露,拿了,但那是我应该得的。”
隔着墙头,钟毛子的声音传进来,“刘小玲!你今天不把钱吐出来,就留下一只胳膊!刘小玲,我知道你在里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小玲你给我滚出来!”
铁门像要被砸烂。
小玲吓哭了。因为分配不公,小玲便想了个法子——把一部分营业额直接收入自己口袋,结果被米露派来的探子发现,东窗事发。
叫嚷声继续,“刘小玲!要么吐钱!要么留一只胳膊!你跑不了!投降吧!你他妈不想混了就直说!”
小年道:“妈,钟毛子我知道,是田家庵混世的里头的扛把子。”老太太痛心疾首,“老五,你怎么惹上他了!”
小玲东看西看,想要躲起来。家丽说:“你现在躲有什么用?!”
老太太对家丽,“老大,救救老五。”
家丽叹息,“看样子,淮南她暂时是不能待了。”
小玲连忙说:“对,我出去,我得出去,到外地去。”
“你倒想出去,现在问题是连家门都出不去!”家丽急得眼都红了。敲门声继续,像打雷。看来今天这个钟毛子也决心下死手。
“冲吧!”小玲挺起胸膛,大义凛然,准备突围。
小年跟着五姨,他喜欢战斗。
家丽说:“干什么干什么?要打仗?打上甘岭战役?阵地战你能拼得过别人,七嘴八舌的,外头起码四个五个人,还都是男的。”
小年逞英雄,“妈,我一个顶俩。”
家丽安排,“小年,去院子里把自行车推进来。”小年领命,小冬不敢动。他胆子小。家丽快速进屋,从床铺底下翻出一些钱来。半月的工资。到客厅。老太太见家丽神色紧张,担忧地,“老大,不能硬拼。”
家丽说了句放心,继续排兵布阵,“小年小冬,你们从后面走,出了门就赶紧跑,听到没有?”
小年问:“跑到哪?”
“跑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别人他们追上你们,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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