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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手掌一翻。那黄色的三角符咒竟在他手中变作一朵桃花。
小贩看得瞪大了眼,“神,神仙啊!”
道人随手把桃花抛向小贩,见小贩双手接住。他轻笑一声,又从小贩摊子上拿了块红豆糕。
道,“凡花一朵,换一块红豆糕。划算!划算!”
说罢,整个人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在原处。
徒留小贩,捧着朵桃花,如获至宝。“美人,我要有美人了!”
当天早早收了摊回去,静待美人。
却是枯坐一夜,什么也没等到。今天的红豆糕也没卖出去。到了次日里一看,桃花已然萎靡,跟普通凡花没有什么两样。
再说左玟归了队,一边吃着红豆糕,一边听同窗们谈论了几句方才那两个女子的美色。
说来也怪。同样是讨论美人,普通小贩商人的,谈论起来就显得贪色猥琐。令人鄙夷。
可文人们用优美的诗句说出来,就成了风流雅事。非但不惹人鄙夷,甚至被觊觎的女子,都会含羞带怯,被传成假话。
一行丽泽书院的学子慢悠悠走到了净慈寺。在寺里游览一圈,日暮时感受了一番南屏晚钟的肃穆悠远。
待离开净慈寺时,众人一改来时新到一处地方的浮躁,都添了几分虔诚沉稳。
出净慈寺还没走出多远,便听见有声音喊,“看命治病——不准不要钱——”
寻声看去。却见喊话那人,头戴方巾,身穿灰布长衫,带点道袍的感觉。瘦长的脸,有两撇小胡子。双眸紧闭,手持竹杖,看着像是个街头算命的瞎子。
然而他手持的白幡上,书以“妙手回春”。看幡上的字样,似是个走方郎中。而妙手回春下面,又画了个八卦。
瞎子一边喊着话,一边撞上了一干本来要给他让路走的丽泽书院学子一行。
明明是个瞎子,这路线走出来就像能够看见,刻意而为。
学子中的一人不禁好奇问道,“您到底是治病的,还是算命的?”
那人顿住脚步,咧嘴一笑。微仰起头,故作高深莫测道,“我治病,只会治一种病。治的病也不是病,而是命。”
此话一出,众人都生出了好奇。
问他,“治命?治的是什么命?”
瞎眼相士缓缓吐出三个字,“鳏寡命。”
众学子皆惊,“鳏寡命?”
那算命的闻言,微笑补充道,“还必须是既鳏又寡的命。”
听到此处,左玟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微微皱眉,盯着那相士,眼光中有着不解和揣测。
与左玟的反应不同,而队伍里的陆长庚则不赞同道,
“孟子说,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哪里会有既鳏又寡的命?”
男的是鳏,女的是寡。既鳏又寡,总不能是一体双性?
瞎眼相士摸着小胡子,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妖精尚且招摇过市,何况区区一鳏寡命?”
他说着,准确地朝陆长庚伸出手。道,“相公可让我摸摸手相?”
陆长庚坦坦荡荡,大方地递出了手。
那瞎眼相士遂把陆长庚的手一摸,摇了摇头。松开手道,“你往后要作封疆大吏,有妻有子。不是鳏寡命。”
众学子都兴奋起来。
“嗬,封疆大吏!”
“不愧是陆斋长!”
“那相士,你也摸摸我的。”
便纷纷伸出手,让相士挨个挨个摸过去。
瞎眼相士摸了一个,摇头,“你不是。”
又摸了一个,摇头,“你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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