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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
他怎么能这样自然而然的揪她耳朵,又这样光明正大勒令她跟着他走?
她和他很熟吗?
怀揣着这样奇奇怪怪的心思,姜湘踏上了软卧车厢,第一次看见干部专用的软卧车厢是什么样。
不得不说,比普通车厢干净多了,也没有那么拥挤吵闹。
一进去,便是一排靠近车窗的狭窄走廊通道,通道旁边是大通铺,没错,卧铺和卧铺之间几乎没有间隔,是连起来的一大片通铺!
几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躺在上面睡得正沉,不远处还有一个戴着细框眼镜的中年女人,也在卧铺上,但没睡,背靠着车厢壁,时不时翻看一下手里的报纸。
姜湘愣了下,男女通铺不分开啊?
她瞳孔震惊,急忙拉着梁远洲问:“这这这这就是咱两的卧铺吗?”
梁远洲点头:“一样的,咱们的位置在前面,不在这。”
姜湘收回手,退缩道:“要不我还是去前头车厢坐着吧?”
她可不想和一群臭脚丫子男人睡一个大通铺!
梁远洲岂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他又好气又好笑,拉着她低声说:“先别跑,你跟我再往前走走,睡卧铺有我呢,你怕什么!”
姜湘心里吐槽,有你也不成啊!
一个大通铺,她不想和其他男人挤一块,那更不能和他挤一块啊!
不论姜湘怎么想,终究还是跟着梁远洲又往前走了走。
到达两人买的卧铺票位置,同样也是一大片连起来的通铺。左右两边靠车厢壁的地方已经有了人,只剩中间一片空的。
姜湘站在跟前,眉头紧皱。
梁远洲没急着安慰她,把两人的包裹塞进卧铺底下,然后留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军绿色挎包,拉着她坐在床边,打开挎包。
“你看,我带了干净的床单,还有两块枕巾,你把床单铺上面,枕巾再铺上去,睡一晚也挺好的,是不是?”
姜湘挠了挠脸,脸色更发愁了。
她一时半会儿还未想到睡的卧铺干不干净这一点,有了自带的床单枕巾确实挺好的。
但问题是,她压根不想上去睡觉,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再上来几个人,突然睡到她旁边呢?
梁远洲劝她道:“从这里到长川市要足足两天,你想想在前面车厢挤着多受罪?不如就在这,你想睡便睡,不想睡了就坐起来看看车窗外边。你放心,车厢上有乘务员随时巡逻,还有我守着你,我不会让别人挨着你。”
“哦。”姜湘没再说话了。
这大概就是默认了。梁远洲把床单翻出来,两人合作一起铺床,很快便收拾出一块两人睡的地方。
梁远洲率先上去。
姜湘迟疑,犹豫了两秒,望着远处裹紧军大衣睡得死沉的年轻女性,心想人家能上软卧车厢,一定是正儿八经的女干部,女干部都能毫无芥蒂睡得四仰八叉,可见是习惯了。
有什么呢。
姜湘咬咬牙,也脱了自己皱巴巴的牛皮短靴,上了卧铺。
梁远洲笑了下,不忘叮嘱她:“你把鞋子给我,我帮你装到包里。”
“啊?”姜湘懵懂。
梁远洲叹气,还以为她有多机灵呢,到底是出门少,没吃过亏。
他和姜湘讲了一个亲身经历的离谱事件:“有一次我出远门坐火车,进了车厢倒头便睡,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见身旁那年轻干部骂骂咧咧,你猜他骂什么?”
姜湘一听便来了兴趣,表示洗耳恭听。
梁远洲忍着笑:“他上火车的时候穿着皮鞋,听他说还是新买的呢,一觉醒来,床底下崭新的皮鞋没了,只剩一双臭气冲天的破烂布鞋……”
显然是被人捡漏,人家见他的皮鞋好,毫不客气直接穿走了,能留下自己的破烂鞋让他不至于光脚丫,已经算是厚道了。
那年轻干部应该是头一回出远门,又是头一回遭遇这种偷皮鞋的离谱事儿,骂骂咧咧骂了一路。
偏偏他又没带着多余的鞋子,找陌生人借,没人肯借他,火车上也没有卖鞋的,只能捏着鼻子忍了,穿了那双臭气熏天的破烂鞋。
臭得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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