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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尾男随后。
黄毛回头看看后备箱里的两具同伙尸体,又瞥了眼马上就追过来的吉利,转手拽断电路线,跟着黎叔和马尾男阿贵一起滚进下面的土沟。
沾了土沟干涸的光,沟壑里大片发黄的芦苇荡成了他们躲避追击的天然场地,先后滚进去,就立刻被大片芦苇荡遮掩,不见了踪影。
·
宗忻仔细检查过超跑车,冲谢遇知摇摇头:“全跑了。”
谢遇知倚着车门,若有所思地看向沟壑里那片芦苇荡,像平静的峡谷,山风一吹,无数芦花穗穗就开始跟着摇摆,跟有人在里面穿梭似的。
“以前不在京台,不知道京台郊区还有这么好景儿呢?”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京台人,早先在外省任职,说惯了普通话,一回京台就原形毕露了,张嘴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语气给人一种京圈少爷特有的混不吝感,表情却没有变化,板正严肃,完全没有京圈少爷该有的狂。
谢遇知这和外表搭配不起来的京片儿,宗忻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还有闲情雅致赏景?”宗忻瞥了眼车上的|炸|弹|,“陈林再不带人过来的话,咱俩就赶紧跑吧,这地方可比不上八宝山舒坦我的谢副支队。”
谢遇知回头看他一眼,突然问他:“有火吗?”
“?要火做什么?”
宗忻一头扎进车里,盯着线管看了半天,计时器上的时间距刚才的十分钟又往前推进了两分钟。
炸药和计时器之间一大堆接线管,乱得跟麻团似的,很明显是怕有人在爆炸时间内拆线成功而特地搞出来遮人耳目的乱线。
他刚伸出手准备捋一下,人就被谢遇知拽着衬衫后领拽了出去。
“我心理变态,看不得这么美的芦苇荡,想一把火毁了。”谢遇知吊儿郎当地探头,往炸药管上看了两眼,直白道:“别拆了。”
宗忻问:“为什么?”
谢遇知去摸他屁兜,如愿以偿顺了个打火机过来,“荒山野岭,炸就炸了,又伤不到人。”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宗忻犹豫道,“可这地方好像…哎—————”
打着的火机咻地飞出去,在半空中打了两个旋儿,噗呲滚进土沟里的芦苇荡。
宗忻:“……”
“我啊,”谢遇知看着芦苇荡,单手揣在笔挺西装裤袋,右手握拳用大拇指顶了顶心口,“一点慈悲怜悯的心情都没有。”
打火机掠过枯黄芦苇,稳稳落在躲一片芦苇里的马尾男脚边,干枯苇杆遇火就着,火势见风又长,马尾男被火势逼地连连后退,但还是被烧到了鞋子,他不得不将鞋用力捻进泥土,开始疯狂往更深处退。
不止他一个人,另外两名清醒人员黎凃和黄毛,已经被烟熏火燎有一会儿了。
真没想到,方尖的行事风格就跟缺钙似的,别管犯人能不能被顺利抓到,不计后果,说打就打说炸就炸,这种人有什么神经质啊?
黎凃心一横。
别看这是片小芦苇荡,真烧起来也算是个中大型火灾现场,不出去不行,再不出去随着火势越来越大,一个人都别想活着回金三角了,他可不想横尸荒野,还是以被烤熟的干尸形态。
“救火,救命!”
为了保命,大名鼎鼎的凃二爷是清高不见了,眼睛也从头顶上拿下来了,开始大声呼救,拖着头发被烧焦了一半的黄毛和断了肋骨的赵洋从芦苇荡里狂奔出来,几个人身上,衣服上,多多少少都已经有了被熏烤地痕迹。
“……”
宗忻指着土沟里突然出现的几个人,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问了一句,“谢副支队,你车上有灭火器吗?”
“笑话,我的车里,什么没有?!”
谢遇知佯装生气反驳,但依旧还是打开了吉利的后备箱,没一会儿就把灭火器拎了出来。
“要灭火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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