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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
隐藏在平静海水下面不安的暗涌撑破桎梏,撕裂了海天之间的平静柔和。
“谢哥,谢哥!这里有人!”
谢遇知回头看向岸边,陆岩封怀里正抱着个人,看上去那个人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两步走到陆岩封面前,居高临下看了眼躺在陆岩封臂弯双目紧闭的中年男人。
“枪伤?”
“两枪全部打中要害,已经没救了。”陆岩封咬牙,“这个司机我认识,一个小时前我才刚在郢口高速下车,还叮嘱他立刻调头回静海区,远离郢口地界。”
“他没有听你的话吧?”谢遇知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司机的伤,“看血凝程度,大概我和你在郢口碰头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枪杀了。”
“这帮王八蛋,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居然连个路人都不放过!”陆岩封破口大骂,“我非抓到他们绳之以法不可!”
“报警吧。”谢遇知起身,淡淡道:“这里地处荒僻,应该很少有人涉足,而且这个码头一看就没有经过报备,存在走私的可能。我们没有异地执法权,李副局那边应该已经和郢口警局通过气了,交给郢口执法机关来处理吧,报警。”
“好。”陆岩封刚拿起手机,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道:“小宗!谢哥,我们现在是不是把小宗人给跟丢了?”
谢遇知没有回答他,而是提歩往远处走去。
这个码头很小,只有靠近海域一片方便船只抛锚的地方铺了石子,再远些的地方都是礁石和沙土地。
前一天京台下了大雨,临近的省市其他地方也都有不同程度降水,他一路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很多道路还有积水,便顺手搜了下郢口最近几天的天气情况,果不其然昨天下过大雨,也就是说,码头这边只要有人来过,不管是车还是人,一定会留下些痕迹。
月光穿过云层,映亮了灰蒙蒙的礁石滩。
谢遇知脚落在松软的沙土路上,立刻凹陷出深深的印子,他沿着沙土路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凝眉停住,谨慎地蹲下来仔细查看地面。
夹杂着雪片莲的绿油油厚藤有一大片被碾烂在沙土里,是汽车轮胎压出的痕迹。
陆岩封报过警,把已经死透的出租车司机找个平坦的地方放好,跟了过来,当看到沙地里的轮胎印时,他连眼睛都亮起来了,仿佛一下子燃起了希望。
“谢哥,有轮胎痕迹,还有人的脚印,大概有七八个人,根据鞋印尺寸,可以推断都是男人,他们一定在码头待过。”
风更大了,呼啸着卷起海浪,浪头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来的凶猛。
谢遇知从来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被风吹得已经凌乱,挡在额前几乎盖住了他的眉毛和眼睛,根本看不出来他脸上的任何情绪。
“去市区。”他说。
“啊?”陆岩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看看远处礁石上躺着的司机尸体,“可是,我刚报了警,在郢口公安局的警察过来之前,我们不能离开现场……”
不等陆岩封说完谢遇知却突然站了起来,根本没有理会他惊愕的视线,大步走向悍马。
“谢哥,谢哥,你等等我。”陆岩封拔腿跟上去。
“你在这里等郢口公安局的人,注意安全。”谢遇知拉开车门冷声吩咐完,转身伸手,“给我。”
“什么?”陆岩封刹住脚,原地懵逼。
“联络器。”谢遇知抬手指指他挂在耳后的黑线,“之后我负责和小花直接联系,这边处理完,你就回京台,把事情给李局完完整整汇报一下。”
“不行!不行!”陆岩封摇头:“谢哥我得跟着你们,小宗是我带出来的,我不能扔下他自己回京台!”
“我说让你回去就回去,哪来那么多废话?”谢遇知脸色阴沉,声音里的压迫感已经透漏出了不耐烦。
陆岩封把联络器摘下来交给他,仍旧不打算退让:“我必须得跟着,谢哥,那些人,带走宗哥的人是暗网庄家,是周宴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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