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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瞧瞧。」
「少爷,里头脏啊……唉,是!」
【】
怀家的长子嫡孙取名为怀子初。
乔喜娘还在怀孕时公婆便取了好几个名字,个个都有深远含意,至于人在外地的怀天也不落人后,十天半个月的寄信来,也都是名字,男生女生都有,等到确定孩子性别时,怀应时却表示,不用他爹取,也不用他娘取的,他要自己给儿子取名。
因为孩子是夜分出生,又是第一个,于是叫做子初,让孩子看到名字便能知道自己受到的期待。
乔喜娘觉得挺喜欢的,子初,很好听,也挺有意思。
抱着小婴儿,喊着他的名字,幸福满满。
打呵欠了,嗷,真可爱。
「少爷回来了。」外头小丫头的声音响起。
话语才刚落,门帘一掀,怀应时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小翠连忙上前接过沾满雪花的披风,男人又稍微用布巾热了手,这才走到床边,伸手摸摸儿子的小脸——第一次的时候不知道,直接碰了,小东西被他冰得一个哆嗦,哇哇大哭。
奶娘连忙过来,笑说:「少爷刚从外头回来,寒气未去,冻着小少爷了。」
男人这才知道,想抱儿子还得先暖过身子才行。
不过呢,他可一点都不觉得麻烦,这难伺候的小家伙可爱得很,打呵欠,流口水,吐口水泡,百看不厌。
看着手上的小娃娃,男人笑道:「现在想来,我爹还挺厉害。」
乔喜娘奇怪道,「怎么突然这样说?」
成亲一年多,她很少听起怀应时说起怀天的事情,倒不是说恨他爹怎么样的,而是怀天对这儿子期望很高,从小就训练他,希望能成材,而成材之路就是吃苦之路,大抵想起爹都是刻苦记忆,因此怀应时即使提到,也只是带过,这样说他爹厉害,还是第一次。
「我从有记忆以来就是练功夫,说来你大概不信,想起小时候就是蹲马步时流下的汗,跟站梅花桩时的影子,身高还没剑长,却已经开始拿剑,我娘为了这事跟爹吵过几次,但爹说,想成材就等忍,孩子得忍,父母更得忍,我以前不懂,可此刻全懂了——我现在看子初的样子,若是让他三四岁开始站梅花桩,老实说,还真舍不得。」
「夫君会舍得的。」
「你呢?」
「也会舍得。」乔喜娘微笑说,「再怎么样,想想子初将来长大的样子,云山的头衔肯定很好用,但比起靠着祖上的名声,更希望他能靠着自己得到别人的尊重,只要这样想,就能舍得了。」
这种话,以前她是不可能说出口的,毕竟怎么教育孩子,是男人该拿的主意,还轮不到女人说。
可是自从怀孕开始,她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温度变化,不再只是行礼如仪,而是真正开始亲密,他会跟她说一些小时候的事情,甚至散步时,他也会跟她提起一些外面的事,买通了哪个官员,修理了哪个官员,这些事情都不瞒她——第一次听到时,乔喜娘真是非常高兴,因为知道那是一个认同。
子初出生后更不同了,身为女子,她很明白,一旦和离或者休妻,夫妻就是陌路人,但家人不同,家人是永远断不了的关系。
出嫁前,母亲告诉她,男人是天,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女人别有意见也别多嘴,虽然说不太公平,但她也明白世道本如此,可现在,乔喜娘觉得自己可以跟自己的男人平起平坐,当然也不是她给怀家立了什么大功,而是怀应时给了她这权力,于是她敢跟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可以很自然表达关于教育儿子的想法,而不用担心他觉得自己逾越。
儿子可爱,两人说起他总是没完没了,明明才小人儿一个,有时候说着说着,居然会讲到要给他娶什么样子的妻子,扯得很远,但越扯越开心。
「想来想去,还是像我一样吧。」怀应时抱着儿子一脸慈爱样,「到时候再让侯仲群安排个相亲,让他悄悄去看,相中谁,我们觉得也行的话,便给他求谁,自己选来的总是比盲婚强,两相有意,夫妻感情才会好。」
乔喜娘知道他说的是他们成亲之前的事情,听到那句「两相有意,夫妻感情才会好」,不由得耳朵一红,正想说些什么,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发现不太对劲,「我们觉得也行?也?」
「我们当然也要去看,自己的媳妇怎可以不先看看。」
男人理所当然,女人却越来越觉得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一样,「所以那时去湖岛时,公公婆婆也见过我?」
「我没跟你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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