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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岁换下官袍,理了理头巾,从马车上下来,一身素净青袍,折扇一展,转眼便成了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小五牵着马,看着谢岁衣着光鲜,一摇一晃往花楼里去,虽然跛脚,但身姿挺拔,难掩风流,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等等!公子,这里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小少年马都来不及栓,三两步冲上去。伸开手拦住谢岁的步子,有些焦急道:“王爷有规矩,府里的人不许狎妓,不许斗殴,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他该生气的!”
“王爷生气时可凶可凶。”小五皱起了脸,小声劝道:“他是真的会打人的,而且下手很重。”
谢岁倒是没想到小五会怕这,折扇一合,他敲了敲小五的脑袋,“谁说我是去嫖了?我是有别的事情要做,小五你若是不放心,跟我同去便是。”
叶五:“……”
他看着谢岁,就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暗卫营那几个被处理掉的同门。暗卫做任务,为了稳妥,一般会结伴而行,他们那几个便是在一次任务中违规。起初只是一个人坏事,他为了逃避惩罚,便拉上同僚下水,以为一群人全干了,就不敢透露出去了。
最后事情败露,让老大拖出去,全砍了。
北疆多年,他们养成的第一习惯就是听话,王爷立下的规矩,一丝一毫都不会犯。
小五看着谢岁的眼睛,总觉得这人现在就和当年那几个同僚一样,这是打算拉他下水了。
遂猛摇头,表示不愿意。
谢岁倒是没想到裴珩私底下手段那么多,玩的那么花,手下管理倒是挺严格,看把人家小孩吓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伸手拍了拍小五的肩,认真道:“我真的有要事要去处理,不如这样,你在外面等我,三炷香的时间,我一定出来,今夜我自己去同王爷禀报我干了什么?你若是担心,届时在旁边如实补充就行,如何?”
“你再拦下去,我就要不高兴了。”眼见小五还想摇头,谢岁收了笑,看着这个比他矮了一个脑袋的少年郎,眼神有几分凌厉。
小五见状,脸上露出些许委屈,而后放下了胳膊,妥协道:“公子,听说里头乱的很,你可……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谢岁失笑,“晓得了。”
金陵城,章台街。
长桥流水,柳絮飘飞,倚红偎翠,琵琶声动,每一处楼子都能听见女子婉转柔媚的歌声,唱的词曲风格各有不同,全是新鲜的调子。
谢岁许多年没往这边来过,他手指打了两下拍子,就着这满街的歌谣,一摇一晃,走进了章台街最大的楼子里。
一顶青蓬小车已经在巷子口停了很久,裴珩盘腿坐在马车内,他听着手下向守卫打听谢岁,却听人说,谢岁今日走的挺早,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干活到深夜。
他今日还诧异,谢郎君往常最是勤勉,怎么今儿个走那么快。
手下谢过看门的守卫,转头向裴珩报备。
裴珩靠着马车壁,闻言眉头一蹙。
没有加班,走那么早,到现在也没有回家,那谢岁他能去哪儿?总不能插上翅膀飞了吧?
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裴珩让人驱车,他想了想,吩咐道:“先去谢宅看看。”
而后又让多派几个人,去寻谢岁踪迹。
今日好不容易偷溜出来接一下人,本来以为会看到对方疲惫又开心的眼睛,却不想接了个空气。
裴珩感到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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