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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时近半。千名玄甲营铁浮屠骑兵如一尊尊巍峨铁塔般。整齐划一地矗立于校场点兵台下方。许奕立身于点兵台之上,不动声色地环顾四方观礼台一周。见四方观礼台之上无论达官贵人、世家家主也好。亦或者寻常百姓也罢,无不面露动容之色后。许奕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极浅,但却极其意味难明的笑容。“诸将入校!”许奕略作定神,随即再度沉声下令道。“燕王有令!诸将入校!”“燕王有令!诸将入校!”“燕王有令!诸将入校!”其令自传令兵之口层层传递,飞速响彻于校场内外。与此同时。四方观礼台上因玄甲营入校而产生的震耳嘈杂声。自传令兵纵马狂奔的那一刻起。宛如潮水般飞速退散而去。不多时。隆隆马蹄声再度自东方校场轰然响起。辛思玄、董兴、叶国禄、牛元衡、张俊松、汪敬伯等一众将领。除传令官汪敬伯以及先登营斥候曲曲长张俊松二人外。余者无不身披铁浮屠重甲。而在诸将身后奔袭而至的则是由问心百卫以及赤血卫两大暗卫组织组成的两百亲卫军。近半刻钟后。辛思玄、董兴等一众将领翻身下马、越众居前。“陷阵营。”待辛思玄、董兴等一众将领归位后。许奕身躯笔直地立身于点兵台之上,沉声点兵道。“陷阵营在!”千五百名陷阵营士卒闻言高举手中兵刃齐声应道。“先登营!”许奕再度沉声点兵道。“先登营在!”两千五百名先登营士卒闻声高举手中兵刃,整齐划一地朗声应道。“玄甲营!”许奕目光越过先登方阵望向玄甲方阵,随即沉声点兵道。“玄甲营在!”千名巍峨铁塔闻言高举手中兵刃,整齐划一地朗声应道。一时间。玄甲方阵中甲片撞击声不绝于耳。直听的四方观礼台上下一众有心投身军伍之人无不紧握双拳、面色涨红。“辛思玄何在!”许奕立身于点兵台之上,沉声点将道。“末将在!”辛思玄闻言出列半步,面朝点兵台重重抱拳应道。“蛮夷自擅!时犯边境!”“掳我百姓!毁我城池!”“孤燕王奕!”“今日!今时!今刻!”“奉帝命!兴兵以讨蛮夷!”“汝为孤之左膀!可愿代孤领兵出塞!”“以蛮夷之血!护我大周子民!卫我大周荣耀!”许奕身躯笔直而立,沉声相询。“末将辛思玄!”“愿代吾王领兵出塞!”“以蛮夷之血!护我大周子民!卫我大周荣耀!”“纵战死塞外!马革裹尸!末将亦在所不辞!”辛思玄面朝点兵台,俯身重重抱拳行礼道。“取孤大纛来!”许奕闻言沉声下令道。“传燕王令!取王大纛!”“传燕王令!取王大纛!”“传燕王令!取王大纛!”其令层层传递,飞速响彻于校场内外每一处角落。与此同时。战鼓声再度轰然炸响。数名身披明光甲胃的士卒于低沉且激昂的战鼓声中。肩抬一杆大纛,脚踏整齐四方步。自校场东方徐徐行来。“领兵校尉辛思玄!”待大纛行至点兵台前。许奕沉声点将道。“末将在!”辛思玄面朝点兵台,俯身重重抱拳道。“接纛!”许奕沉声下令道。“末将谨遵王令!”辛思玄再度俯身重重抱拳行之一礼。礼毕。辛思玄起身走向数名身披明光甲胃,临时充做仪仗士的数名士卒。随即双手自数名明光甲士手中接过大纛。数十息后。辛思玄双手托举着沉重大纛,不徐不疾地复归原位。“立纛!”待辛思玄复归原位后,点兵台之上的许奕再度沉声下令道。“遵令!”辛思玄俯身行之一礼,随即将手中大纛重重立于大地之上。随着纛杆重重矗立于大地之上。纛杆之上那面上绘偌大燕字、四周青龙环绕的纛旗瞬间迎风铮铮作响。辛思玄单手持纛,面朝点兵台弯腰低头行之一礼。“末将辛思玄!蒙王厚爱,赐予王纛!”“今!辛氏思玄对天起誓!”“纛在人即在!纛毁人即亡!”辛思玄缓缓起身举手向天,面容极其坚毅地起誓道。“请三牲!”点兵台之上。许奕微微点头,随即再度下令道。“燕王有令!请三牲!”“燕王有令!请三牲!”“燕王有令!请三牲!”其令自传令兵之口层层传递。飞速响彻于偌大校场内外。不多时。十余名身披明光甲胃,临时充做仪仗士的士卒抬着桉牍、香炉以及三牲等贡品行至点兵台前。所谓三牲,即牛头、羊头以及猪头。十余名明光甲士摆放祭品之际。许奕及一众将领不徐不疾地走下点兵台。不多时。三牲祭品归位,清香烟火亦已鸟鸟升起。许奕立身于祭桌之前,神情严肃地整理着衣衫,静待着吉时到来。“吉时已至!”“王祭天地!”“祈佑我军!”一刻多钟后。一身崭新宦官袍的前燕王府奉承司奉承官左胜元一挥手中浮尘朗声道。许奕闻言踏步上前,面朝祭台行三拜九叩之大礼。三拜九叩过后。许奕自身旁宦官手中接过三柱清香,双手高举于眉齐平。“皇皇上天,照临下土。”“集地之灵,降甘风雨。”“各得其所,庶物群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维予一人敬拜皇天之祜,薄薄之土。”“承天之神,兴甘风雨。”“庶卉百物,莫不茂者。”“既安且宁,敬拜下土之灵。”“上祈天地。”“蛮夷自擅,屡犯边境。”“掳吾子民,毁我城池。”“坏我河山,阻我祭祀。”“孤,大周燕王奕。”“今,奉我大周皇帝令。”“兴兵以讨蛮夷。”“特上告皇皇上天,下告下土之灵。”“祈皇天后土,佑我大周大好男儿。”“临阵神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祈皇天后土,佑我大周大好男儿。”“临阵神助,刀枪不加于身!水火不伤于躯。”“祈皇天后土,佑我大周大好男儿。”“早日得胜凯旋,归乡再祭皇天后土。”“大周正德,三十一年五月十日。”“燕王奕,敬上。”许奕手持清香三柱,礼天朗声而喧。话音落罢。许奕手持清香三柱,上前敬呈于香炉之中。随即自袖摆中取出祭文一封,以烛火引燃,置于火盆之中,以告上天。待祭文焚尽。许奕一掀九章袍摆,双膝跪于祭台前。随即自宦官左胜元手中陆续接过酒水三盏。运酒以敬天地。“礼毕!”“燕王心之诚,上达以天听。”“皇天后土感其诚,佑我众将士!”待三盏烈酒祭天毕,左胜元再度朗声道。话音落罢。许奕缓缓起身,面朝祭台再度一拜。随即不徐不疾地行至祭台旁。“众将行祭天地。”许奕立身于祭台下方,面朝辛思玄等一众将领沉声道。话音落罢。辛思玄、董兴等一众即将出征漠北的将领齐齐上前三步。面朝祭台行三拜九叩之大礼。三拜九叩毕。辛思玄、董兴等一众即将出征漠北的将领逐一上前。敬清香三柱,运美酒三盏。“众士行祭天地!”待辛思玄、董兴等一众将领礼毕退至祭台两侧后。许奕面朝前方五千余即将出征漠北的士卒朗声道。话音落罢。五千余即将出征漠北的士卒无不满脸虔诚地面朝祭台。行三拜九叩之大礼。三拜九叩毕。五千余即将出征漠北的士卒齐刷刷地自腰间取出一酒囊一酒碗。随即满脸虔诚地斟酒满碗,遥祭天地。不多时,祭祀毕。十余名明光甲士,再度面朝祭台行三拜九叩大礼。三拜九叩大礼毕。十余名明光甲士,满脸虔诚地请祭台离校场。待十余名明光甲士的身影彻底消失于校场后。许奕率屈宝田等一众将领再登高台。“孤以薄酒一碗。”“助我燕地大好男儿连战连胜!凯旋而归!”许奕登高台,取酒水一碗,以敬众将士。话音落罢,许奕仰头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待酒水尽。许奕勐然抬手,将手中空空如也的酒碗重重地掷于高台之上。伴随着卡察一道响声,空空如也的酒碗瞬间四分五裂。“连战连胜!凯旋而归!”“连战连胜!凯旋而归!”“连战连胜!凯旋而归!”陷阵、先登、玄甲三营五千余将士再度斟酒一碗。面朝点兵台,双手持酒,高举至眉心。话音落罢。陷阵、先登、玄甲三营士卒仰头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即如许奕般将手中空空如也的酒碗重重地掷于地面之上。一时间点兵台下方酒碗破碎声不绝于耳。许奕身躯笔直地立身于点兵台之上,默默环顾下方五千余将士片刻之久。片刻后,许奕‘曾’地一下拔出腰间斩渊刀。“擂战鼓!”“众将士!出发!”许奕高举手中斩渊刀,沉声下令道!话音落罢。低沉且激昂的战鼓声再度响起。五千余即将出征漠北的将士整齐划一地面朝点兵台单膝下跪,重重抱拳无言地行之一礼。一礼毕。五千余三营将士默契地调转马头。列着整齐划一的军阵,缓缓朝着校场外行去。与此同时。不分出征与否。凡王大营士卒无不高声大歌。“自盘古开天,三皇定国,五帝开疆。”“凡国遇大事,男必在祀与戎泯躯祭国。”“即燹骨成丘,溢血江河。”“亦不可辱国之土,丧国之疆。”“士披肝沥胆,将寄身刀锋。”“帅槊血满袖,王利刃辉光。”“吾不分老幼尊卑,不分先后贵贱。”“必同心竭力。”“倾黄河之水,决东海之波。”“征胡虏之地,剿匈奴之穴。”“讨欺汝之寇,伐蛮夷之戮。”“遂沧海横流,而立身无愧。”“任尸覆边野,唯精魂可依。”刹那间。低沉且激昂的战鼓声与王大营士卒似歌似吼的高昂歌声渐渐相容。最终融为一体,直奔云霄而去。两三刻钟后。最后一排三营士卒的身影彻底消失于校场后。复半刻钟。低沉且激昂的战鼓声与王大营士卒似歌似吼的高昂歌声渐渐消散于天地之间。又一刻多钟。原本死寂一片的偌大校场渐渐有了些许嘈杂之声。与此同时。许奕及屈宝田等一众将领走下高台,径直地朝着军机楼行去。另有三千余士卒列着整齐划一的军阵行至校场四方观礼台。行疏散百姓离营之举。两三刻钟后。东方观礼台上的一众达官贵人、世家家主率先在王大营士卒的引领下离了王大营。“你们先回居肃。”“为夫须进城一趟。”燕王大营正门前停满或豪华至极、或古色古香的马车之地。居肃公孙墨于一辆古色古香的马车前顿住脚步。随即看向身旁二子,出言叮嘱道。话音落罢。不待长子公孙赢与次子公孙谦作何反应。公孙墨径直地走进古色马车车厢内。数息后。公孙墨所乘古色马车径直地扬尘而去。徒留下长子公孙赢与次子公孙谦呆愣于原地。“你可知父亲进城所谓何事?”数十息后,公孙赢回过神来,遂看向身旁二弟询问道。“回大哥。”“若愚弟所料无误的话。”“父亲当是为燕商联盟一事入城。”公孙谦人如其名,谦逊有礼地拱手回答道。‘燕商联盟?’公孙赢闻言微皱着眉头低声喃喃道。其身为公孙墨长子,未来居肃公孙世家的接班人。自然知晓燕王府属官杨先安至居肃城相谈燕商联盟一事。只不过当时居肃城的一众世家中至少大半选择了拖字决。思及至此。公孙墨抬头看向不远处通往沮阳城的官道。目之所及。一辆辆或豪华至极、或古色古香的马车无不策马狂奔。‘早该如此。’公孙赢见此心中不由得暗暗想道。“走吧。”“你我先归居肃。”公孙赢略作定神,随即意味难明地拍了拍公孙谦肩膀。其身为居肃公孙世家嫡长子,家族未来第一顺位继承人。其虽长得五大三粗,但亦有一颗玲珑之心。若非其自幼心中便存有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之念。且恰逢今日玄甲营铁浮屠重甲骑兵登场,令其坚定了投身军伍之心。否则他日争权夺势时,公孙谦连怎么死的都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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