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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紫笙面色不改,放下牌位后看着父亲道:
“爹,是你看不懂,还是我说的太直白,你难以接受?”
张励面色一滞,短暂的沉默后他才开口道:
“紫笙!你不能这样说!即便...即便陛下要放弃西京,那也是不得已之事,西京之乱,已经持续很久了,这不是一天两天就造成的。”
张紫笙拿起手帕,而后走到祠堂一角取出一个木桶,里面已经盛满了清水,她熟练的将手帕放进木桶中清洗,同时开口道:
“爹,你说西京的百姓为何要暴乱,为何要投入图元国呢?”
张励沉思半晌后道:“西京被图元国占据了数十年,深受图元国影响,他们早已经潜移默化的认为自己是图元国的人。”
“加上图元国又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自然便有了自立的想法,只不过到了今天才彻底爆发而已。”
话说到这,张紫笙已经拧干了手帕,她站起身走向桌台,随口道:
“我看不然。”
张励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张紫笙拂去额头一缕青丝,弯腰擦拭着桌台,开口说:
“大乾这两年,虽说是太平盛世,但又盛在何处?只盛帝王家,不盛平民百姓,如何称的上是盛世。”
“这两年的赋税,比当初战时还要高,去年陛下去江南,前年那里便开始修建山庄,花去了多少税银?”
“那庆王府,简直称的上是第二座皇宫,光是伺候的下人,那便不计其数。”
“西京乃一边境之地,相较于北凉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苛税,平民百姓们活的有多艰难,图元国许西京当地贵族以小利诱之,鼓动他们带领百姓独立。”
“焉能不乱?”
一席话说完,张励双目圆睁,脸上全是诧异震惊之色。
“你...你如何得知?”
张紫笙面色无悲无喜,淡淡道:“西京的事,是二哥告诉我的。”
话音落下,张励眸子一缩,面露惊愕之色。
二儿子张烨,数年前与他大吵一架,而后便离家出走,再无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
如今得知儿子在西京的消息,他身子一抖,心神晃动,颤声道:“他在西京?如今...怎样了?”
“嗯,在西京,也挺好的,前不久我才收到他的信件。”张紫笙回道,说到这,她话锋一转,“爹,你知道北凉现在如何了吗?”
张励微微一怔,旋即道:“北凉没有胡马了,今日陛下说秦泽已经剿灭了所有胡马,他已经回了北凉,现在应是太平了。”
张紫笙嘴角微抿,素来平淡的面容上首次出现一丝波动:“胡马已经被剿灭了嘛,这倒是很快啊。”
“不过说来,也只是早晚的事...”
张励双眼微眯,“为何你这么说?”
张紫笙淡淡道:“上次不是从北凉传来了消息么,北凉境内,粮税大幅减免,百姓们家有余粮,便能有个健壮身子。”
“秦泽又雷厉风行的剿除了拒北川所有匪寇,犹如杀鸡儆猴,北凉其他地方的匪寇岂不是人人如惊弓之鸟?机灵点的就应该想到不能再当匪,要当民,这样才有个好日子过。”
“如此一来,秦泽便可以在北凉招揽百姓训练成兵,便是那些从良的匪寇,那也可以用上,待时日一久,以他的从军经验,自然能带出一支大军来。”
“有兵之后,便能对付胡马,只是....他清剿胡马的速度,倒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快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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