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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朝代更迭,衰长不定,明君贤臣,何以为重?”
薛玄闻言笑了笑,“那环儿认为呢?”
贾环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糖糕,小口地吃着,“明君贤臣,自然是相辅相成了。朝有奸臣,则明君孤立无援,国有昏君,则贤臣壮志难酬。君臣一言一行,都牵动着苍生百姓,自然都很重要了。”
“这个问题,说起来也不难答呀……陈文景回陛下的话跟我差不多。”
“这的确不难答。”薛玄拿帕子给他擦了擦指间沾上的糖霜,“只是少有人可以做到不在陛下面前溜须拍马,上次你见的那另外两个,就不是这么答的。”
贾环哼了一声,“空有才华,却无德行,活该他们不是状元。”
也不知等到他那一科时,都会遇见些什么人,别都是奇葩才好,不然将来同朝为官,可有得恼人了。
薛玄握着他的手捏来捏去,贾环的指节雪白纤细,指尖粉润,就像是玉化成的一样,手腕上依旧戴着那串胭脂碧玺,衬得极美。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那个秦珀和李世言仗着年纪大,对陈文景很不服气似的。”三甲中只有陈文景刚及弱冠,其余两人现都已经年过三十了。
可偏偏这两个人都被他们眼中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给实实压了一头,自然心中不快。
贾环说完抬眼一看,见薛玄正捏着他的手出神,“我说话呢!你是不是压根没听啊?”
他猛地把手撤回来,“有什么好看的……你有恋手癖?”
虽然没听过这个词儿,但听字会其意,薛玄也能领悟一二,他难得有些耳红,“自然、自然不是的。”
“是么……”贾环狐疑地看着他,“你脸红什么?肯定是在想不好的东西了。”
说完他就从薛玄怀里下来了,只是他没穿鞋袜,只好赤脚踩在薛玄的袍角和鞋面上。
那袍边的芍药花是金线掺着孔雀线绣的,因着不贴身,丝线未免粗糙,弄得贾环脚心痒痒的,“我的鞋呢……”
赵姨娘站在外间隔门边上,用帕子捂住嘴防止发出声音。
她眼睛睁得很大,看着薛玄把贾环抱在怀里走了几步,似乎在找什么。
随后她又看着薛玄把人放在了摇椅上,蹲下身子亲自给贾环穿鞋。
她家那个小兔崽子,正一脸地不高兴,把脚翘在人家膝盖上,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亲近也不是这么个亲近法啊……
赵姨娘没发觉自己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外面雨下得越来越大,甚至闪起了惊雷,即便屋内暖如初夏,烛光温柔而无害,也无法抚平她此时此刻忐忑不安的内心。
而贾环却对此毫无察觉,他被炭盆所散出的暖意和梅花香气熏得有些犯困,“该午睡了,外面雨这么大,你要走的话赶紧走,小心打伞出去被雷劈。”
他一边走出露台一边解了腰间外衫的衣带,“不走的话就也睡会儿吧。”
薛玄也跟着到了卧房里,“你午后的药可吃了?”
“王太医说要再换药方,有一味药最近京里缺了,要过两天才有。所以暂时停药了,也给身子两天时间适应。”
赵姨娘看他们出了露台,连忙躲在帷幔后隐住了身形,她见贾环手上开始解衣裳,一时急得汗都下来了。
她又听到薛玄说,“上次我穿的那件衣裳呢……只有那一件或还可以穿。”
上次?哪个上次?什么衣裳?难道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脱衣相见了?“我的亲老天爷……”
还没等她缓过心神,贾环说的话又隔着雨声传来,模模糊糊地,只能依稀分辨,“衣裳又不是我收的,我怎么知道……长得高了不起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但是贾环后面又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过了一会儿,卧房里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赵姨娘小心探头出去看,只能见到被放下来的床帐,严实地遮住了一切。
她脑子里乱得很,感觉从前许多事都一一在眼前闪过,但是由于心乱如麻,一时又抓不住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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