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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陛下的意思,来年会试大约要交给弘王和雍王主理。”
皇子主理或监场科举,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在大淳纯属平常,是以贾环并不意外,“只盼试题别太刁钻才是。”
话音才落,芦枝送了早饭进来,“侯爷,圣上说这两日有雨,让不必往那边请安了。”
“还说若是各位公子闲来无事,可以‘春雨’为题,作诗两首呈上去,好让陛下在批阅奏疏之余打发时光。”
贾环从来不参与这种活动,用过早饭后便又睡下了。
阴雨的湿气很重,现下又是在草原上,薛玄便让在营帐内燃起火盆,用以驱散潮湿,也能让他睡得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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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看看,这些都是今年的诗。”
承湛帝将一张张的诗稿递给水钧和水铮,“看看咱们能不能选出一样的。”
水钧打着哈切,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随意地抽出一张,“这个不错。”
“嗯……确实好,前两句便能看出底子了。”
水铮略有些出神,但也选出两张递过去,“父皇。”
皇帝接过诗稿看了看,从中抽出一张,“这个我也喜欢。”又笑道,“今儿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可是身体不适?”
“宴川如今大了,也有心事了。”水钧笑了一声,起身走到软榻旁半躺着,又埋怨道,“这雨下得真腻人。”
水铮揉了揉眉心,“并没什么,只是昨夜有些没睡好。”
他坐在案边,拿起笔续着水钧方才抄的佛经继续写下去,这是为皇太后寿诞准备的,到时候好送到相国寺诵念祝祷。
左右今日阴雨连绵,手上事务也都了了,二人便同坐在皇帐中陪父亲说话,顺便抄写佛经。
他的话承湛帝也没说信不信,但到底没继续往下问,只是笑着说累了便去歇息,“瞧你哥哥,咱们两句话间,人家都睡着了。”
“哥哥昨日累了。”
德禄拿着厚软的毯子盖在了水钧身上,又替他脱了靴子,小声欣慰道,“殿下似乎又长高了些,去年还常躺这榻呢,今年就有些睡不下了。”
皇帝赞同道,“他兄弟两个都还长呢,往后身量定然能越过我和太上皇去。”
水铮执笔看了一眼帐外暗沉的天气,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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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贾环再醒来已经过了午时,这回他是被薛玄叫起来的,因为吃药的时辰到了。
“唔……”身上酸软得很,简直感觉像长在了床上似的。
薛玄知道他懒得起身,便将汤药都盛在一盏白釉粉彩莲花吸杯中。
贾环也不是头一次用这杯子喝药了,就是在杯壁上外置了一个通底的中空管子,大多烧制成竹杆花茎的样子,也算是好看好用。
吃完药他才有了些精神,只是手上有伤不能拿笔,薛玄就坐在旁边给他翻书看。
耳边只能听到外边儿哗啦啦的雨声,却更彰显帐内这一方天地的宁静舒适,床上的小炕桌上放了热茶和各式新鲜点心。
贾环一边看书一边拿糕点吃,一个没注意肚子就饱了,“今日的点心果子倒有几分玉食阁的味道。”清甜不腻,浓淡相宜。
“或许是和玉食阁的老师傅承于一脉也说不定。”这话倒是没错,毕竟如今玉食阁的师傅就是从宫里出来的。
芦枝端着热茶进来添换,“晚饭三爷可有想吃的菜?”
“想吃三鲜炒脆芽……再来个八珍豆腐羹。”下雨天要喝些热汤才更舒心。
芦枝才下去,侧生又轻声进来了,“侯爷、三爷,杨陵醒了。他的体热也退了,想来再养个两月便能好。”
贾环点点头,“并没有什么话要传的,在骞元山的这些日子你看着他些,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记下来告诉我。”
“是,三爷。”
薛玄侧过脸来蹭了蹭他的头发,“世间万物都有不同的一面,此人虽有些心机手段,但有些时候,心机手段比循规蹈矩要有用得多。”
贾环咳了两声,淡淡道,“我也是如此想……他如今年纪还轻,若再过两年,想也知道会有多难以把控。”
这样的人,若是做对手,恐怕是要令人头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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