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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雍王殿下的伤要重些,陛下生了大气,连带着定城侯也遭了训斥。”
贾环坐在床上喝着一盏木樨清露匀的茶,思量了许久没有说话。
“陛下再生气,怎么会气到他头上……”
谢俨虽掌管着禁军二十六卫,但皇帝身边一向只跟着长年用惯了的亲信侍卫,他的近身安危并不由禁军负责。
与海寇里应外合的细作原是阜临围场的人,自有围场的官员调遣,又不归谢俨管制,就算追责也追不到他头上。
皇帝对他又一向亲近厚爱,比之薛玄也不遑多让。
以谢俨的恩宠,这样的过失实在算不上什么。
何况今日出游,陛下还特意吩咐了不必叫太多人跟着,其中缘由细想想就能知道。
“怪不得今年在骞元山待的时间这么长……”
贾环听着外头的动静,静静喝完了玉盏中的茶水,抬头看了一眼李素。
李素还以为有什么指示要去做,但只是听到他张口吐出两个字,“饿了。”
“侯爷才让送来的山楂软酪还有牛乳香糕,我这就去拿。”
离晚饭还有些时候,他简单吃了两块糕点,换过衣裳就出了南营。
草原上的落日自然极美,只不过现下还未到时候,头顶的日光还是会有些刺眼。
王公贵族的营帐都在离皇帝最近的东营,贾环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此处的守卫比之前几天更多了。
“环儿。”
他转头看去,水钧正从一处帐子里出来,二人恰好迎面见上,“弘王殿下。”
贾环走上前去,神色十分担忧,“殿下可还好么?”
水钧笑了笑,“无碍,现下营地戒严你怎么跑出来了,一个不妨冲撞了你就不好了。”
他的头发是随意束的,高高的马尾如今都有些松散了,穿着一身黄白游撒花春衫,显得甚为乖巧,“我也是才知道,心里记挂得很,便想来看看。”
“我倒没什么,宴川的伤要更重些,但都是能养好的。”
水钧还要往主帐去见皇帝,也不好与他多说什么,只是道,“如今不太平,若是无事就在帐中待着罢,过两日再出来玩。”
目送水钧离开,他便抬步往水铮的营帐去了。
“雍王殿下已经歇息了,公子若要看望殿下,还请明日再来罢。”
贾环点了点头,淡笑道,“也好。”
金药正好端了药碗出来,见是他来了忙出声道,“三爷来了,快进来,殿下正好醒了。”
“殿下的伤怎么样了?我带了药来,也不知用不用得上。”
二人说着话进了营帐,才进来贾环就闻到了一股很明显的药气,帐内虽点了一支香气幽远的玉堂清霭,但也难以掩盖。
水铮的伤大概是在肩头和腹间,他坐在书案后,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墨青长衫,隐约还能透出纱布包扎的痕迹。
“殿下,三爷来看您了。”金药说完就端着药碗出去了。
贾环观他面色就知道确实是受了伤,“我此时来,打扰殿下歇息了。”
“并未,坐罢。”水铮以拳抵唇咳了一声,所幸放下了手中的笔,轻声道,“外边这么乱,你怎么出来了。”
贾环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小瓶秘制的金疮药,“一觉睡醒,可不是天都要变了。”
“听闻殿下受了刀伤,总要来看过才放心。这金疮药是极有效的,只是从前被我用了一小半,还望殿下别嫌弃才好。”
一个巴掌大的桃花玉瓶子被轻轻放在了桌角。
水铮起身给他倒了一碗蔷薇杏仁露,“没甚要紧的,过两日也就好了。”
贾环接过来道了谢,他很有些意外,性情冷淡的雍王殿下茶壶里竟然盛着这样香甜的东西,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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