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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里的人,说话带着没好气的腔调,显然是不想搭理我们。
不过大师兄一听乐了,说道:“哎呀,没人好啊,既然屋里没人,咱们就可以进去住一宿了,顺便瞅瞅有啥吃的。”
说着,大师兄迈步就往里走,这时候里面的人更不耐烦了,对着我们吼道:“都说了屋里没人还进来,诚心添乱是不是?”
沈星笑着回应:“老乡,我们迷了路,车子又没油了,这大半夜的没吃没喝,也没地方休息,您要是不方便的话,给我们一口水喝就行,喝了水我们就走。”
屋里的人却不客气,说道:“大半夜的,谁知道你们是哪来的,这村里没旅店,想买水的话,去村头小卖部!”
这语气就很明白了,我们四个外地来的,人家不愿意多管闲事。
刚才我就说了吧,四个陌生男人进村,谁知道你是来干啥的,万一你是逃犯呢,让你进屋才怪了。
我小时候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大概七八岁吧,我们那边有个监狱还是劳改队的犯人越狱了,那几天监狱附近方圆几十公里都人心惶惶,天一黑就赶紧关门上锁,炕沿边上放上棍子,枕头底下压一把菜刀。
我家也是,记得那时候我爸出门在外,我妈早早就把菜刀放枕头底下了,剪刀也藏被窝里,炕沿边放两条棍子,大门落锁,房门落闩,里外屋都严严实实的。
但我那时候不懂,我就问我妈,我说咱们把菜刀放枕头底下也没用啊,如果真有逃犯来了,咱们也不是对手啊。
我妈说傻孩子,把菜刀放枕头底下,不是让你拿菜刀跟逃犯拼命的,是为了不给逃犯找到凶器的机会啊。
我这才恍然大悟,提心吊胆的过了好几天,也没有逃犯的消息,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言归正传,我们四个大男人深夜进村,结果人家不给开门,我们也没办法,只好换下一家试试,碰下运气。
如果再不行,那可能真得在车里过夜了。
结果我们在村里接连找了三家,没一个给开门的,而且态度都不太好,只有一个人出来查看情况,手里还拎着一把镰刀。
于是乎,可供我们选择的目标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一家了。
这家较为偏僻,是村子的最后一家,房屋也比较低矮破旧,就连屋里的灯光都比别人家要暗许多。
抱着最后的希望,仍然是我上前叫门,不过这次我换了方法,冲里面喊道:“屋里有人吗,我们是下乡扶贫的大学生!”
他们三个同时用怪异的眼神瞅我,但谁也没吭声,只有沈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这时候我忽然怀念起了马云峰,如果他也在的话,估计会骂我:你扶个鸡毛的贫,还大学生,你看这几个人,谁像大学生?尤其大师兄,都快赶上大学生他爹了。
哎,跟马云峰天天互损的那段日子,是真开心啊。
不过,我这一嗓子还真管用,屋里很快有人出来,站在院子里往外探头探脑的看。
“扶贫得去村长家打个招呼呀。”
这出来的还是个女的,我暗中一拍大腿,心说看看看看,还是我聪明吧?说什么迷路了车没油了,统统不好使,在这些偏僻的小村庄里,其实人们是很排外的,除非说是扶贫的,才能让他们感到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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