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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其他六部官员、詹事及都察院官员也纷纷上疏,对宗藩的岁禄、婚娶、犯罪之事提出了对策建议。内阁见状果断奏请:“何不修成条例,以成定法。”
这是要一下落实了。这正合朱厚照的心意,当日就御笔批复。月池闻讯,心中既有欣喜,又有担忧。喜得是要是真能出台一部《宗藩条例》,自然是万民之福,忧得是要定法典,非一朝一夕之功,可民祸却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心念一动,打算差人去恐吓唐王,毕竟那个即将被扶立的新主,可是他的儿子。
唐王爷已经寝食难安许久了。他算是宗室中难得的正派之人,笃行博学、喜好书画,兴办学校,还资助贫困的学子。他那些为非作歹的亲戚屁事没有,可偏偏他遭了这种飞来横祸。他都不知道是哪儿冒出这么大一个儿子,但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他还是派了一个使者来到叛军中,郑重说明德静和尚不是他的种,和皇室、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实际上,叛军就是需要一个象征而已,德静是真是假无所谓,能起到吉祥物的作用就行了。
正所谓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唐王四处声明,最后还是徒劳无用。正当他焦虑不安时,忽听王府长史来报,有京都的客人至了。
唐王一凛,忙迎了出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
可李侍郎您,当感同身受才是啊。
唐王一惊,他问道:“可是天使?”
长史摇头道:“回王爷的话,不是,不过他自称是李侍郎府上的人。”
唐王疑道:“李侍郎?是哪个……”
他突然福至心灵:“是李越?!”
长史连连点头:“正是。”
唐王思忖片刻,道:“快请他到花厅相见。”
第一代唐王是洪武爷的第二十三子朱桱。当他就藩南阳后,大兴土木,修建府邸。他所居的唐王府占了大半个南阳城,后院中的假山气势恢宏,其中的石头都是耗费大量人力武力,从几千里外的江苏运来的太湖石。时隔百年,藩王的权势早已不比当年,就连这座轩昂壮丽的王府,亦蒙上了岁月的烟尘。
时春一路走来,心中既有讥诮,又有感慨。唐王眼见一位身材高挑、步履矫健的青年入门来,虽然衣饰简朴,但其气度沉凝从容,自有一番摄人的风采。
唐王心下感慨,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观此人的神采,便可知李越的厉害。时春依制行礼:“臣妇时氏拜见王爷。”
唐王一惊,他诧异道:“臣妇?你这……”
明明好端端一个男人,他突然回过神来。他也曾听说过,李越的妾室乃是一员女将,颇有勇武,自九边护持他至鞑靼,立下了汗马功劳,亦受朝廷的表彰,有诰命加身。
唐王道:“免礼平身,原是淑人亲至。”
他心中难免有些心惊,没想到李越连自己的女人都派出来了,这一趟估计所谋不小。可他这里,有什么是值得这个圣上跟前的大红人如此大费周折的呢?
唐王所料不差,寒暄过后,时春果然很快就切入主题。
唐王问道:“不知淑人为何而来?“
时春道:“回王爷的话,自然是为王爷的身家而来。”
她说得是实话,她此来就是为了藩王的家产,可唐王却会错了意。他道:“德静其人,与本王并无瓜葛。”
这话一说,就透露出了他内心的焦灼。时春还没怎么问,他居然自己就说了出来。时春淡淡道:“德静和尚是否为王爷血脉,已然不再重要。他造成的恶劣影响,已与王爷紧密相连。”
唐王心中又是咯噔一下,他道:“那又如何,你的意思是,圣上难道会因这种子虚乌有的事,问罪本王吗?淑人,祖训有言,离间天家骨肉,可是重罪。”
时春依旧面无表情,她直来直去惯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太大改变:“王爷要是真像你说得这么自信,又何必还大老远派人去叛军营中。你派人,不就是因为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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