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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有云:女子十有五年而笄礼,二十而嫁。
行过笄礼便算成人了。
女子笄礼有三加:加发笄、加发簪、加发冠。
林红锄因守丧笄礼也从简,只盘发加笄,而不加簪、冠,笄的形制也需素净简单。也不宴宾客,不摆酒席,所以观礼者唯有胥姜。
袁烟烟本想来,可因其还未成人,又是官家子女,怕被人捏住错处,奏不合礼制之罪,只能遗憾错过。
可她人不能来,礼却未落下,一早便差人送来厚礼,贺林红锄成人。
胥姜也来得早,眼睛还有些红肿,人却很精神。
茵茵守在外院,她则帮林红锄沐浴、焚香、装扮,若林夫人在世,这些原本该她为林红锄做的。
望着镜中正在给自己擦头发的胥姜,林红锄忽然问道:“姐姐,你的笄礼是谁帮你行的?”
胥姜手一顿,笑道:“我自己。”
林红锄心头一酸,握住了她的手。
胥姜反拍了拍她,继续道:“我倒觉得好,自己成人,向上生长。”
那时她刚从黔中出走,为将自己装扮得成熟,便自己磨了根木笄,挽发而簪。
挽发后,她临水自照,看着水中倒影,她告诫自己,她已无人可依,无人可靠,只能自立自强,挣扎向上。
“那姐姐的生辰是在什么时候?”林红锄忽然发觉,与胥姜相识这么久,却从未见过她为自己办事,都在为别人操持奔忙。
“我不过生辰。”
“为什么?”
“我是师父捡来的,本没有生辰,后来师父将捡到我的日子作为生辰,每年也是他陪我过,他走后便不过了。”
胥姜没有说的是,她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便是在师父被打断腿那日。也正是因为那日师父为她庆生,被胥十二劝着多饮了两杯,哄着写了答卷。
待他酒醒后追出去,已经迟了。
自那过后,胥姜便再不过生辰。
此事太过残酷,胥姜不想告诉林红锄,徒惹她难过。
“是哪个日子?”林红锄说道:“往后我和父亲替你过。”
胥姜摸了摸她的头,正巧,外头传来茵茵同人说话的声音,她便转了个话头说道:“应该是林姑婆到了,咱们得快些,别误了时辰。”
话刚落音,林姑婆便进来了,一见姐妹俩已收拾妥帖,便笑道:“我还道早些来打点,不曾想都已经收拾好了。”
胥姜将人拉来坐下,说道:“姑婆来得正是时候,好些规矩需要长辈教诲,您先同红锄说说,我去做些朝食,过会儿咱们一起吃。”
“好,好。”林姑婆笑眯眯目送她出门,随后拉起林红锄的手,坐到榻上,同她说起女子成人后要遵守的规矩,和修炼的品德。
林姑婆道:“咱们女子成人后啊,最要紧的便是要学会立身处世……”
胥姜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笑着朝厨房去了,茵茵见状,也赶忙跟上去,给她掌火。
两人做了一锅素汤饼,给外头林夫子和曾追各送了一碗,她们院里四个人再凑在一起吃。
吃完后胥姜陪着林红锄净口、洁面,然后换上新衣,去林夫人灵堂前,举行笄礼。
加笄前,林红锄先拜亡母,“母亲,女儿今日成人,却不能报答母亲生养之恩,是女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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