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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州城里有规模的公署除了州衙,还有察院和分守道行司衙门,除了州衙房屋完备,设施也全,这个察院和分守道行司各自的衙门就都很局促。
杨展不像南离在邛州顾忌朝廷面子,自己还要使用分守道行台的小衙门,人家大大方方入驻州衙,反正也没人委派知州老爷来,这时朝廷大员到来,也只能暂且在察院、守道衙门安身、办事。
只因为圣谕面向全川,不止杨展,杨展得来这边恭迎圣旨。
等到来在杨展的衙门,南离听了三位督师、总督一一陈述恢剿方略,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小看曹勋了,在某些事上,人家老前辈见得多,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年过六旬的吕大器抱着病体,勉力支撑着几句开场的场面话,勉励文武诸公,心系时局,感念圣恩,勠力同心,共扶大明江山,以报国恩。
吕大器坐下喝水喘口气儿,旁有随身僮儿给续上茶来,南离则还在咀嚼这开场白怎缺了扶保黎庶这一则,就听樊一蘅接着吕大器的话题言道:
“吕公所言,正切当前时局,目今眼下达虏势单,我等同僚正当会同诸镇,进取保宁要地,将达虏驱逐出全川,不可令之得以喘息,以争得先机,然后再复重庆,使得两川一体,成为恢复关中之机。”
樊一蘅话音未落,就见李乾德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
“不然不然,樊公谬矣,以李某之意,又征询阵前诸公,诸意皆以当先复重庆,使两川得成掎角之势,那时养兵蓄锐而坐望川北,如此以待天时方为全川上策。”
樊一蘅闻得其言,微微皱眉,回身向吕大器一拱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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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以为如何?”
吕大器又饮了一口水,将茶叶吐掉,缓缓言道:
“阵前驱驰,还要指望诸勋,我等怎堪战阵,还是左都督……玉梁啊,你们来说说吧。”
他说的是杨展,玉梁是杨展的字。
“卑职以为,二督所言方略,皆有其理,方今诸镇,兵疲羸弱,粮饷不继,正当休养生息后徐图恢复。”杨展不接茬儿,和稀泥。
“既如此,君带(樊一蘅的字)公以为左督所言如何。”吕大器官职虽在樊一蘅之上,但没有年过七旬的樊一蘅年纪大,场面上还是要称一声君带公。
“左督所言,当如是策。”樊一蘅很器重杨展,也倚重杨展,他的老家宜宾就是杨展给从张献忠手里打回来的。
“乾德有一言,二位德高望又重,为圣上之望,亦属两川之望,功盖昔时春秋管鲍,又年高德邵怎可劳苦,只需在后筹画,指画方略,雨然在此坐守,会同杨左督,一力恢剿川北。”
“川陕一体,若以兴复为念,岂可局促川北,老夫年高体弱,即便死在任上,也是马革裹尸,若是在后提调,坐望诸镇浴血,老夫于心何安,何以报圣上眷顾之恩,诸将又何以闻朝廷之彰表。”樊一蘅对李乾德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哎呀,樊公,您是不放心我李某人在此,还是不愿将川北之事嘱托呢?须知袁韬、呼九思已然受下官抚,诸镇皆愿受左都督节制,以抚绥重庆,共讨川北。下官在此,只为献一分心力,无非出谋划策,筹画粮饷,征讨之事还不是倚杨左督等诸镇为长城。”
“看来您这还是不放心杨左督等诸位勋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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