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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玉出神地盯着他,笑了笑,轻轻吻住他。
一整夜,贺云也没松开抱住司玉的手,因为司玉一直说,抱得还不够紧。
夜色笼罩着整个北岛,连大海都陷入了沉睡。
贺云睡着了。
他忽然想起来,他向司玉说过无数次,他会一直陪着司玉,但司玉从未讲过。
所以,当他醒来时,身旁的被褥还带着司玉身体的余温。
贺云坐起身,在原地愣了五秒,如同僵直的木偶般,走出卧室。
厨房里没有司玉,花园里没有司玉,贺飞伊家没有司玉,野猫常出没的巷角和树下也没有司玉。
贺云站在刚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下,海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凌乱。
司玉走了。
村口的婶子们都看见了,有辆迈巴赫在村口停了一晚。
司玉走了。
司玉坐在车里,轻轻将头靠在窗户上,就像他昨夜靠在贺云的怀中那样。
“如果你后悔了,我现在就让小羊掉头。”
司玉想摇头、想说话,却没力气,但好在对方明白了他的眨眼。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马路上人很少,车很少,好像它们都明白,司玉此时的离开,配不上所谓盛大的告别。
就连太阳都躲在云层后,无论自转的地球如何催促,也未曾现身。
“我想吐。”
车停了,停在了跨海大桥的路口。
“回去吧。”男人将水递给司玉,“不想走就回去。”
司玉漱完口,昂头看着正忙活着聚集雨水的乌云,摇了摇头。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离开我。因为……”
司玉的双眼开始模糊,但眼泪一直没能落下,就像乌云中的雨。
“贺云爱我。”
身后的人不再说话,为他打开了车门。
雨在车门关上那一刻落了下来,属于七月独有的倾盆大雨,席卷了整个淮城。
天黑压压地往下坠,似乎只要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宛若黑夜的清晨天空。
车辆启动了,载着司玉离开北岛、离开贺云的车启动了。
这是司玉做出的选择,或许,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个「命运的转折」。
雷声在跨海大桥上方炸开,司玉听得那么分明,就像小羊的惊呼声——
“老板,有人在追车!”
司玉听到了,但他没动,依旧靠着车窗。
玻璃上的水流,像是布满他脸颊的泪水;大桥的红色斜拉钢索,像是他眼眶中的红色血丝。
“司玉。”左侧的人说,“看窗外。”
司玉缓缓扭头,隔着雨帘和泪水,他见到了疾驰的黑色哈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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