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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儿总瞧着我做甚么?”她勉力挣出一丝笑来,问云奚。
云奚黯淡垂下眸去,“并没瞧着姨娘,只是我想着自己的事,走神罢了。”
谢老夫人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事。
眼下陈淮安的父母已经到了府里,就宿在客厢,两人的亲事也已定下。
只是姑娘这副模样,自然不能见人,于是以突染风寒,见不得客为由躲了过去。
但是府里的人那样多,保不齐就会有人多嘴多舌,泄露了出去。
这叫劫匪掳走了的姑娘,说是清清白白,有谁信?到时指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云奚的愁苦谢老夫人看在眼里,是又心疼又气愤,“沅丫头莫要担心,万事有外祖母在。”
又看她脸上的伤,关切问,“还疼吗?”
“不疼。”云奚垂着眼,摇摇头。
脸上的肿已消了,只那淤青深重,胭脂粉也盖不住。
“怎么会不疼。”谢老夫人只当她是在宽慰自己,恨恨道:“下这样狠的手!往日里我们疼得跟眼珠子似的,竟叫他们这样糟践!”
又唤了乔嬷嬷来,问外头那院子里审问得怎么样了。
“只说不知。”乔嬷嬷满面愁容,“老爷是什么法子也用过了,他就是不开口,只说没见过那雇主模样,他们收了银子,只顾办事。”
“那就是还没打够。”谢老夫人手捻着佛珠,面上一点慈悲之相也无,“你去那里跟他们说,就说是我说的,只往死里打,出了茬子我担着。要打得他皮开肉绽,抽筋见骨。”
乔嬷嬷忙着去了。
方姨娘听得这狠毒之语,如何还坐得住,也起身,寻了个由头回西院。
这夜里,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一闭眼,就是那群亡命的劫匪要她偿命。她吓得背湿了衣衫,慌忙坐起。
偏偏谢定方这几日忙着前院的事,不在西院住。
她没个人护着,愈发惊慌。
翌日一早,她便带了丫鬟去庙里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她安然度过此劫。
还添了不少香油钱,得了和尚合手一句“阿弥陀佛,施主功德无量。”
“功德无量便好,功德无量便好。”她絮絮叨叨,在丫鬟的伺候下上了回府的马车。
路上却叫人拦下。
她撩车帘来看,面前一个黑乎乎的麻袋口子,径直将她罩了进去。
她待要喊人,又叫人一手刀劈晕了,彻底消停。
这日里,去庙里求神拜佛的谢家姨娘叫贼人无端掳掠了去。
消息传回谢府,谢老夫人惊得手里的佛珠都断了,“被人掳走了?”
她倏然站起,回头看佛堂里坐着的慈悲佛像,喃喃自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咱们家里净出这样的事?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受了天谴……”
一月里出两回这样的事,府里的人都熟悉了,照旧将事情遮掩下来,只说姨娘回了娘家探亲。
一面又铺天盖地的细细搜寻。
只是这样大的动静,府外的人瞧不见,府里的人却是看得分分明明。
陈氏夫妇也是好心,来问谢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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