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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许多榆猛地一惊，脸色煞白。

&ldo;但是好在被我拦下来了。&rdo;郑经理一脸慈爱地看着许多榆，那是一种心软的表情，&ldo;我把他送去百乐门做勤杂工了，那里有我认识的人会照顾他。&rdo;

见许多榆不为所动，他又解释道，&ldo;百乐门没有你想的那么腌臜，也许这世道看似肮脏的地方，反而是最干净的。更何况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应该学会在任何三教九流的地方生存下来。&rdo;

&ldo;我知道。&rdo;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突然想起了木兰。也许这世道看似肮脏的地方，反而是最干净的。她反复咂摸着这句话。

另一边，梦露广告公司召开紧急会议，连夜撤下了太平汽水厂的所有户外广告牌。光秃秃的迎风而立的广告架，似乎在向所有消费者宣告：甜橙汽水短暂辉煌的时代过去了。

阿华马后炮似的抱怨道：&ldo;早知如此，就应该多收他们一些定金，现在尾款也收不回来了。&rdo;

姜尚越躺在他的座椅上闭目养神，思忖着那天饭局上安东尼老谋深算的表情。心想，原来这不过是一场布我入局的鸿门宴。

阿华不解地问他，&ldo;少爷，恕我多嘴，咱们非得在业务上，跟安东尼广告公司对着干吗？要不试试别的办法……&rdo;

姜尚越咳了一声，无力地对他说，&ldo;阿华，既然你当初跟着我一起离开姜公馆，原因你都再清楚不过，何必还要过问这些呢？&rdo;

&ldo;可是……少爷，那许小姐怎么办？&rdo;阿华最近发现主子总是往许多榆身边贴，生怕他就此不可自拔地陷入爱河。

&ldo;阿华，我累了。&rdo;姜尚越避而不答，示意他出去。

阿华临出门前还不忘提醒他，&ldo;少爷你先休息，不要忘了今天晚上在百乐门的饭局，我先去帮你接方小姐。&rdo;

方君璧如今是姜尚越手里不可多得的交际花。没有人知道，他们私下签订了秘密合约，成为了绝佳的合作伙伴。

方君璧在外人眼里，既是一个气质不凡的留洋画师，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酒会常客。她身上这些中西结合的习气和做派，让她通吃四方，刚回国不久就混得风生水起。生意场上的人，都将她视为随行女伴的不二之选。

可如今，她愈加频繁地出现在姜尚越的身边，不免又惹来一些流言蜚语。但方君璧热衷于成为流言的中心，她对姜尚越说：&ldo;我是一个喜欢追名逐利的画师，我最害怕我和我的画无人问津。&rdo;

姜尚越就笑了，&ldo;我就是看中你这一点，才要同你签合约。哪天你要是退出了上海的名利场，那一定是我最大的损失。&rdo;

姜尚越享受着百乐门的红酒和舞曲，看方君璧凭一己之力帮他维护着在座的客户关系。她一颦一笑，都是训练有素却又浑然天成的交际名媛。

而这一点，许多榆学了很多年都没能学会。她坐在百乐门大厅最角落里的那一桌，远远看着这对金童玉女，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嫉妒。

今晚，她是专程来捧场的。冯玉娇晃动着她略显丰腴的腰肢，走上舞台。&ldo;先生们，女士们，今晚有一位电影明星嘉宾返场演出，尽请期待，不要走开哦。&rdo;

她口中的这位嘉宾，自然是阮钰雯。阮钰雯长时间没有接到电影工作邀约，每日靠着积蓄坐吃山空，再加上还要供养姆妈，她的确很需要钱。这些窘境，她当然不愿意告诉许多榆。

至于那个年幼时想要成为胡蝶的演员梦，恐怕要先往后放一放了。

她盛装打扮好了以后，就过来找许多榆。远远地，顺着许多榆的视线，她也看向了那桌谈笑风生的男男女女。直觉告诉她，那里坐着许多榆爱慕的对象。

&ldo;小丫头，你看上谁了告诉我，我带你过去勾搭一下?&rdo;她拖着长长的裙摆，笑着调侃许多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