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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台上,一名老者端坐在主审官席位,手里捧着一卷古籍,翻阅着。
众人皆知,这老者乃锦都刑部侍郎周德,刑部尚书的师弟,素来以铁面判断,且最恨有冤假错案发生。
所谓‘铁面’,并非贬义,而是褒扬。
在周德面前,任何谎言、包庇都会显得苍白,他绝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纰漏,故而被称为“铁面郎君”。
周德看似清瘦,实则精神矍铄,他年逾六旬,曾经也是威风凛凛的一员虎将,只因年纪大了,不再领兵征战,便留在了锦都养老。
此刻,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那辆囚车,眼神锐利得犹如刀刃般寒芒闪烁。
他身边,一名年轻男子正低头恭敬站立。
“周大人,这就是濯家的那位公子。”年轻男子压低声音禀报。
“老夫今日便是要用这些证据,肃清濯王府!”周德合上古籍,抬首望向囚车内的少年,“你就是濯逸白?”
“是。”濯逸白声音有些沙哑,仿佛被石头磨砺过。
“你可认罪?”周德问道。
“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濯逸白反问,“我未做过任何错事,为何要认罪?”
“你的母亲,并非濯王妃。”
濯逸白微微蹙眉,没有搭话。
“濯王妃,是濯王的妻室,更是濯王府的女主人,你身为北戎人,为何要冒充她的儿子混进濯王府?”周德质问。
“周大人口口声声说我是北戎人,可有凭证?”
“北戎使臣亲口指认,还能有假?”
“北戎使臣的指认也未必是真,大人如此笃定,未免牵强。”濯逸白微微抬眼,直视对方,“只怕,不论是他们还是你们,除了这凭空的指认,再拿不出一丝一毫的证据。”
周德一拍惊堂木,“放肆!”
堂上衙役心惊胆颤,差点跪倒在地,唯独囚车内的少年,一袭白衣,纹丝未动。
周德眯起眼打量囚车内的濯逸白。
这少年太过冷静自持,甚至给他一种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变色的感觉。
“你身怀秘密,潜伏于濯王府多年。北戎使臣亲自指认你与他们暗中联络,这还不够吗?”
濯逸白摇了摇头,“我与那两人素不相识,更未有过来往。”
“你狡辩无用!”严守备道,“本官亲耳听到,他们说你身负秘密来到天禄,还说,你的目的……”他看了看四周,见众人都看向他,才含糊道,“是为了窃取濯王府机密。”
众人哗然,窃窃私语。
“他们二人乃北戎贵族使臣,怎么可能会污蔑你一个小小的细作之子?”周德眉间的褶皱更深,“本官问你,是谁指使你来到濯家,窃取机密的?”
“没有人指使我。”濯逸白抬起头,目光清澈,“北戎使臣说谎了。”
“你胡搅蛮缠,简直冥顽不灵!”严守备愤恨道,“你以为你否认便有用了吗?那么多双眼睛亲耳所闻!”
”我自小生在濯家,对那里的一切都熟悉至极,即便是儿时的记忆,亦是全部清楚。不知道为何,会凭空冒出两人指认我是北戎人。”濯逸白平静地道。他虽然面色苍白,但眼中波澜不兴,仿佛已经预料到一切,不悲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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