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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三十里,只需一个时辰,而过往的几个春秋,又能走多少路程;她还清楚,她的前路并不是眼前这一条。
突然间卸了力,这一路的疲倦重重压在她肩头,心却如释重负:
“歇一会儿就回吧。”
锦秋问:“回哪里?”
“回家。”
眼瞅着雨要下下来,他们并未在原地歇太久,这里与他们昨日歇脚的小镇也不远,原路返回,天黑之前可以赶到。
车夫赶马掉头,未料到没走多远就被一帮不速之客拦住去路。
那些人一个个面色凶恶,以虎皮为鞍,手握赤剑宽刀,呼着声甩着刀将他们围住。随行的几个侍卫刚拔剑,就被对方埋伏在山头的弓弩射杀。
祝文宇安排的暗卫也出现,与那群人缠斗在一起。
刀剑擦火之时,锦秋偷偷往外瞄了一眼,神色大变:“是这周边的山匪围过来了,约莫有五十人,咱们人手太少了。”
此地偏僻,位于两镇之间,有山匪也不奇怪。他们车轿豪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或许一早就被人盯上了。
祝听寒也是又惊又怕,强装镇定:“若是一会儿敌不过,他们要钱财就给,若是给了钱还不走……”她紧张地抿了抿唇,千百个念头在脑中盘旋纷杂,恐惧铺天盖地将她席卷。
一场雨泼了下来,外面的缠斗更加凶悍激烈,山林深处,数十人立在这里,黑甲黑袍,宛如林中幽灵,淹没了这片山林原本的颜色;雨雾里更觉得沉重,压抑窒息。
谭山撑着伞,低声询问:“少主公,是否需要出手?”
这几日一路跟过来,不就担心会碰上这种事。
可晏祁只是垂眼旁观,并未作出回应。
谭山只好向后抬起手,几十张弩拉开,可随时反应。
相府的暗卫操练有序,武功高强,可惜人少终究敌不过人多,慢慢就弱下阵来。
车夫勒紧缰绳,一直在找机会逃脱,随着我方渐渐败阵,有几个贼匪往车架来了。
祝听寒拉着锦秋的手,深知此时绝不能乱了方寸,对车夫说:“把所有财物都搬下去。”
贼匪头头看见他们将之前的东西都摆到地上,粗蛮的笑声传到车轿里面。
原本只是要财,只是风起雨落时,不巧被他从飘起的车帘下看见里头的绝色。匆匆一瞥,足够让他为之震撼。
贼匪跨身下马,抗起手中宽刀,往车轿走近:“里面那位小娘子我也相中,不如随我回窑做压寨夫人。”
“小姐……”锦秋已经被吓哭。
祝听寒脸色发白:“你可知我是谁!”
贼匪头领像是听了笑话:“我管你是谁,我只知无人管得到我,这片山中我便是王。”
嚣张至极,竟敢自封为王:
“我父亲是当朝左相,我……我未来夫婿,是平定南疆的宁卫将军;你今日拿了钱走便罢了,若是敢动我,自有兵卫来讨伐你,绝对逃不脱!”
说出这番话,消耗掉她所有胆量和力气。
山匪愚蛮,根本不信她的话:“少吓唬老子,左相之女出门只带这么点人?”
说罢已走到车轿前,踢翻了拦路了轿夫,一把撩开车帘就要将她拽下来,锦秋尖叫着,拿起一个木盒往他头上砸,被他轻而易举地推开,眼瞧着手就要拽上祝听寒———
“少主公!”连谭山都已经坐不住,他如何还能这样作壁上观,无动于衷。
晏祁神色阴郁,在那贼匪快要碰上祝听寒之时,总算抬起手———
几十支箭羽齐发,划破空气。
猝不及防,一只冷箭正中那贼匪的眉心,随后就着直直倒下去,倒在祝听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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