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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思瑶怎么也没有想到,陪老公来野味度假村仰望星空,居然也能碰到丁永春的女儿丁红。
民宿二楼的两个露台,中间仅隔两米左右。
韩思瑶扭头望过去,只见丁红刚从摇椅上起来,并摆出一副傲慢无礼的姿态冲这边比出一根中指,把一身社会陋习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就是丁家的家教?
父亲是厅级干部,母亲是大学教授,培养出这样一个社会残次品。
自珍自爱的人见到牛粪时,通常会抬腿迈过去,没有谁会无聊地踩上一脚。在韩思瑶眼里,丁红跟农村田埂上的那坨牛粪也没什么两样。
多瞄她一眼都有碍三观,韩思瑶收回目光继续仰望星空。
这种赤裸裸的无视,瞬间令丁红暴跳如雷,丁红隔空怒骂:“你们这对狗男妇,贱人配贱种,活该你们没孩子!”
一说到孩子的事,韩思瑶脸上明显腾起了怒色。
韩思瑶想起身教训丁红,被陈长安轻轻按了一手,陈长安小声提醒:“忍在实不住的话就戴上你的耳机。”
“我现在不是忍不住,我是不想忍!”
“那个脑残的目的就是想激怒你,想让你心里不痛快,你起身回骂不是正合她的心意?如果无视她,那心里难受的人就是她。”
“你真的不生气?”
尽管十分认可陈长安的观点,韩思瑶的情绪还是无法平复。
韩思瑶很想知道陈长安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痛失孩子,并且失去了生育能力,那可是陈家上下最大的遗憾。
但陈长安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陈长安仰望着星空,心想在那辽遥而深邃的宇宙面前,人类社会的繁衍问题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多一个或少一个人间过客的问题。
星空之下,没有什么可以打破陈长安心中的安宁。
在陈长安眼里。
口无遮拦的丁红就只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不久前,余闻念曾问陈长安:“你与丁永春摊牌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做那个决定的依据是什么?”
当时陈长安只回答三个字——凭感觉。
这个答案虽说有点敷衍,甚至有点扯蛋,但也道出了一个真相,平凡人类在绝大多数时候,确实是在凭感觉做事。
譬如一直站在隔壁阳台骂人的丁红,她做事就是凭感觉。
纵观历史则不一样。
譬如战国末期,商鞅变法成功之后,秦始皇要不要趁国力强盛时把六国灭掉?
譬如大唐中期,安禄山与史思明发动叛乱之后,李隆基要不要赐死杨贵妃?
譬如大清晚期,与某国签署不平等的《马关条约》之后,光绪帝要不要支持戊戌六君子变法?
看看历史上这些政治家们。
当他们走到命运的转折点时,他们是靠什么做决策?
历史学家们通常认为:
历史上的那些政治家们会总结历史经验做参照,以理论为指导,用逻辑进行推演,做出因时制宜、因地制宜的选择。
而事实上,以上这些都不是核心。
不管多严谨的逻辑推演,搬到现实之后都会有变数。社会本身就是一个时刻都在变化的舞台,未来不可知。
真正的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存亡与兴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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