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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陈长安的长篇大论,姚涛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灵魂与信仰都受到猛烈的冲击。
然而……
在沉思片刻后。
姚涛似乎又跳出了陈长安的逻辑陷阱。
他含笑辩驳:
“陈长安,我承认你这个人的确是有些手段,但我很不欣赏你现在这种自以为是的姿态。”
“你要知道,理论与实际,多少还是有点差距。”
“在人类的世界里,真正能左右你我命运的因素,是权力!拿天道与人道来说事,不过是无权者与失权者的自我安慰而已。”
闻言,陈长安并不感到惊讶,只是觉得好笑。
人类一旦接受了某个具有成功案例的荒谬事件,便很难否定它的可行性与可靠性。即便是那个荒谬事件被证伪,人类信念也不会就此崩塌,而会极力证明自己所认可的理念是正确的,并习惯性地无视外界所存在的客观事实。
社会心理学,管这种行为叫理念固着性。
很显然。
现在姚涛就深陷于这种状态,权力成就了他的辉煌人生,他已然把权力视为人类世界里的最强力量。
由此也可以进一步推断出:
不管是天道还是人道,姚涛都不曾认真地审视过,他审视的是政商两界的一些游戏规则,是那些能够让他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机遇。
沉迷于权力的游戏中,这就是他的人生写照。
他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
不管多完美的游戏规则,它都有自身的局限性!它属于“人道”中的一小部分,无法左右人道,更无法凌驾于天道之上。
就好比“道德”与“法制”,这些都是人道的一部分。
所谓的权力游戏,如果它侵犯了权重更高的道德与法制,那被改写的通常是权力的游戏规则,而不是道德与法制。
陈长安直视着姚涛的眼睛,毫不犹豫地抛出一个疑问:“既然你认为权力能保你无忧,那你为什么会担惊受怕?”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惊受怕?”姚涛轻笑。
陈长安微微一笑,没有继续争论这个问题。
能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姚涛毫无悔意,铁了心要像螃蟹一样横行无忌!这足以说明,给姚涛洗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无法洗脑,那便没必要再谈下去。
说多无益。
陈长安缓缓起身:“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灾,我只能祝你好运。”
“站住!”
见陈长安要走,姚涛猛然一声怒喝。
陈长安不惊不躁地笑问:“你这一嗓子,吼得未免有失君子风度,这么快不沉不住气?”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惊受怕?”
姚涛紧盯着陈长安的眼睛。
表面上无悲无喜、无怨无恨的陈长安,又哪是姚涛想看穿就能看穿。姚涛这种反应,反而令陈长安确信了一点: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
姚涛这种反应,是心事被戳中之后才会有的一种反应。
如果他不担惊受怕,那他便会对这个问题回以嗤之以鼻的轻笑。
陈长安淡然一笑:“我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脑子分析。当然,你也可以不承认这一切。我的分析是对还是错,并不重要。”
“别跟我玩高深。”
姚涛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笑容,只剩一副深沉而肃冷的表情。
他个审判者一样审视着陈长安:“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是不是非要跟我唱对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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