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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年站在门外,埋首整理了一下衣袖,衣摆一甩就进去了。
他的长发松松地挽成一个发髻,垂下几缕搭在额角,睫毛纤长,眸子一闪,眼尾像勾了一抹墨兰,明灵可爱。
纪方酌看得心生喜欢,背着手闲散走过去问:“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被老板娘扔了出来?”
两个汉子酩酊大醉,讲话囫囵不清,显然是喝多上头,莫名其妙因点小事闹了起来,这在酒肆屡见不鲜。
他本还担心,苏年遇上闹事的会受欺凌,没想到他的夫郎比他想象中有本事得多,便是眼前这两身形魁梧的男人,被赶出来也就乖乖走了。
纪方酌忍住发笑,定定神才推开木门,撩开布帘走了进去。
天色已晚,酒馆已经打烊了,堂子里只剩下陶莹莹一个人,拿着帕子吭哧吭哧擦桌子和酒坛。看到纪方酌她立刻直起身子,麻花辫在耳后一甩一甩,高声唤他:“师傅!你回来啦。”
“嗯。”纪方酌径直走到墙边摞放的酒坛前,一个个揭开盖子查看,“今日酒酿又卖光了?”
“是啊,”陶莹莹笑眯眯道,“冬天嘛,大家惯常喝酒暖身,就连药酒也卖得特别快呢。”
“药酒我记得备了三大坛,怎么一坛也不剩了?”
“药铺伙计拿走啦。”陶莹莹擦完桌子,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翘着小腿托腮道,“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镇上生病发热的人多了起来。原先的药草泡服效果不好,配上咱家的酒,稍稍能起效。”
纪方酌听罢沉吟半晌,说:“以酒服药,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但愿近来只是因为气候寒凉,等到春归,病象或许能够自然褪去吧。”
陶莹莹听得似懂非懂,索性不管了,跳下椅子,转身跑去柜台后面拿了个什么东西,蹬蹬地跑出来递给纪方酌看。
纪方酌接过:“这是……”
“春联!”陶莹莹开心道,“今儿有书生途径仙桃镇,慕名过来喝酒,师娘便问他能不能写对春联给酒馆。他写了,师娘要我同你今晚挂出去呢!”
纪方酌看着手上那块叠得四四方方的红布,抬起手指小心将它展开。娟红色的布面上,墨字遒劲有力,笔走如龙,上书:
冬杪停月共酌酒,逢花探雪年岁浓。
能饮一杯无?*
“不错哎。”纪方酌将它细细铺展在桌上,“这书生是哪里人?是要前去明州参加春考么。”
“唔……不知道从哪个乡头来的。反正啊,他若是中了,咱们酒馆不就沾上光了!他若是没中呢,待他回来,就再央他给咱们写几幅,一年四季换着挂。”陶莹莹两手托着下巴嘻嘻地笑。
纪方酌被她逗笑,伸出手指戳了下她额头:“还挺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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