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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喝茶纳凉,家长里短,热闹非凡,此时见着幼学的孩子们都出来放风,老人们更是停下脚步,眼瞧着娃娃们朝气蓬勃的样子,笑缺了牙。
谢娴屁股还没坐热,就闻见一股檀香味飘了过来,她以为是谢云,还未转身,张口就叫:“阿翁!”
“哎!”颤颤巍巍挪过来的白长老。今天心情好,耳朵突然好使了。
谢娴脸上带笑,虽然不是谢云,不过也没喊错。
她起身扶着白长老坐下,“您老怎么过来了?”
“晒,晒!”
“哦,晒太阳!我也喜欢晒太阳。”谢娴往后靠,把手垫在脑后,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贵女风范。
白长老,看着场上的小娃娃们笑的通红的脸蛋,轻咳两声。
“阿娴!女娃娃们也一起,好,”他声音沙哑,长时间不说话,有些艰涩难懂。
谢娴转头,瞧着白长老高兴的模样,不像是装的:“是!我也是女娃。”谢娴回话。
族中都说,白大长老已经‘呆症’时日无多,很多年轻人都不耐烦听他说话,渐渐的白长老就耳朵不好了。
但谢娴知道,白长老耳朵可一点都不聋,议事堂每次谢仲作妖,众人劝他不听,白长老就能听见话了,并且口齿清晰,直指要害。
每每这时候,众人附和,谢仲没办法只能妥协,如此几次,谢娴便领悟了,议事堂真正的流程。
白长老似是累了,把头搁在拐杖上,眯着眼睛,轻声道:“族人短视,还需有人指路。”
谢娴挑眉,她可接不了这活儿,自己都蒙眼过河呢,可不敢给人当指路明灯。
见她笑笑未说话,老头继续道:“女娃娃们,也用得!族中小郎只二百人,但女娃却有三百人。”
没办法,如今吃食紧俏,人们为了生儿子,会不停的生,但若真的有了儿子,生育的意愿就不会那么强烈了。
所以乡人们普遍的标配都是一两个男娃,好几个女娃。且女娃除了在家做活之外,她们能做的事情极少,眼前的只有墙中庭院,和灶台这方寸之地,严重浪费了劳动力。
家里条件好的,早早便把小郎送去好的私塾读书,指望出人头地,谢家书梓堂,只能算是族学,在雀县虽小有名气,但不是人人能进的。
族人中必须对族中有功绩,或者受长辈蒙荫才能送小辈入书梓堂学习。
“从你这幼学出来的女娃,能干的事情不少。”幼学只教通识常用字,和基础算术。只要考过结业证,便能找到个好差事。
这个月新上了个物理课,是和力学有关,包括画图,标尺等。但大家明显报名意愿不高。
谢娴点头,她知道啊。“娴尽力了!”她只能帮她们到这里。
若要她开办女学,学校房间谁来出?
且那些习惯家务事交给女娃的家长们愿意吗?这些就算在现代社会都能凸显出来的问题,在古代只能更加明显。
对于混在教育界这么多年的谢娴来说,这属于时代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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