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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永年兄看,这天下最终会花落谁家啊?”法正似笑非笑的问道。
“孝直以为呢?”张松笑起来多少有点贼眉鼠眼的味道。
“你先说。”
张松迟疑了一会,捻着自己的三寸须沉吟道:“如今的局势很是明朗,这天下归统定是在曹操与吕布二人间诞生,可从过去双方交手的情况来看,曹操是一战未胜,兰陵侯之谋,非曹操麾下群贤可挡,依我看,最后定是吕布**平乱世,成就流芳功勋。”
“昔日龌龊不值一提,就目前曹操的应对来看,无论是引关中十部入三郡,还是趁北国未定取汉中,皆是得当之举。
更何况,曹操在眼前,吕布在天边,你我当顺势而为,不可逆天而动。”
前面的话算不得什么,但后面这句话算是点睛了,北国军距离川地,到底是太远了一些,而曹操都守在了门口。
张松却是摆了摆手,“孝直应该知道的,川地之险雄于天下,如无我等为内应,曹操纵有数十万兵马也只能望关兴叹。”
“永年兄。”
法正嘴角勾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如此心向吕布,是不是与林墨暗中有所来往?”
闻言,张松眼角抽了抽,刚想辩解,法正直接压了压手,“永年兄,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选择只有这一次,一旦落错了子,可就悔恨终身了。”
如果从内心里说,张松是希望选择吕林集团的,他没有法正想的这么深远,仅仅是因为林墨的信而已。
他在川地名气并不算很大,在方外就更别提了,可盛名之下的林墨竟然亲自写信给他,盛赞他是蜀中翘楚,希望能得到他的助力,必成一代霸业。
人嘛,要说没点虚荣心是不可能的,这大概就跟初出茅庐的武将上来就被吕布恭维:你的武艺太高了,我打不过你啊。
尤其是多年壮志难舒的张松,更有了一种遇上伯乐的错觉,所以他会坚定的选择林墨。
也就是要把曹操挡在川地之外,等机会合适了,再把益州送给林墨,立下社稷功业。
但,法正显然有不同看法。
张松能跟他彼此交心,其实内心里也是看重法正的才华,于是端坐好身子,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贤弟此举总是要有个合理的说辞吧。”
法正不准备藏着掖着了,抿了口茶后,低声道:“原因有四,其一我已经说过了,曹操在眼前,吕林在天边,舍近求远不智;
其二,如今曹吕双方的势头来看,即便不是势均力敌,北国也胜不了几分,若是我们将益州送与曹操,以益州天府的富饶,曹操实力大增,赢面至少过七成了,你我也有机会在曹营一展拳脚啊。
其三,朝廷在许昌,天子在曹操的手中,他扛的是诏令天下的大纛,这一点不管林墨如何致力也是无法改变的。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吕布已快要到暮年了。”
张松有些不理解的皱起眉头,“那又如何?”
“林墨是他的女婿,不是他的儿子,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那些跟随吕布多年厮杀的悍将,如张辽、高顺等人,极有可能生出异心。
到了那步田地,林墨即便可以戡乱,吕营也必将元气大伤,曹操,怎么会放过如此良机?”
这话让张松心头一沉。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法正的说法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
张鲁当初可是对刘焉顶礼膜拜的部下,同时也是为刘焉引为心腹的,否则这种放权在外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让他去做。
到最后呢,刘焉一死,不照样反了刘璋吗?
从外间势头来看呢,的的确确是吕林更胜一筹,但从长远的发展来看,吕林的内部问题太严重了。
除了继承人的问题外,吕营的派系问题肯定也是很棘手的,当初跟随吕布的元老派,林墨培养的年轻派,徐扬世家,北国的世家,这些人能够和睦相处?
可以说,一旦吕布出了什么问题,北国必乱,而且这种混乱绝对不是林墨一个人可以压的下来的。
但曹操这边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嫡长子曹昂一直都是镇守在许昌的,真就是曹操出了什么事,以他的威望可以快速的接过这杆旗帜。
张松缓缓的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宇间透着一股压抑,前面提的三个点,都是战略问题,人力纵然无法完全解决,总归可以消减,可法正所提出的第四点,却是个致命的问题。
吕布今年,至少有个四十八九了吧,能活多久,还真是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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