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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便能看出,珂哥儿和之前大不相同。脸蛋也干净了,衣服也华丽了,手里还拿着糖葫芦,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琮儿率先认出了珂儿,主动问好:“珂弟弟,你也来啦。”
“你干什么?”珂儿以为琮儿要夺他的糖葫芦,下意识地躲开。
程老夫人直接伸手就把琮儿推开,将珂哥儿护在身后。
怒目:“哪里来的野种,这么不懂规矩!”
琮儿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年纪小,揉揉摔得疼的屁股,怎么也想不明白,昔日对自己慈爱有加的祖母,怎么突然凶神恶煞起来。
海云舒岂容这老婆子这么对待琮儿。
“一把年纪了,对着个孩子撒气,老太太,你的慈悲心都喂狗了吗?”
“你这个泼妇,怎么说话的?”
海云舒将琮儿护在身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喽。”
老太太冷嘲热讽:“就你这么个下贱的女人,带着个父不详的野种,也想拜到沈夫子门下?说出去简直砸了益学堂的招牌。”
看样子,她也是来给珂哥儿求学的。
在侯府时,海云舒就知道,程老侯爷救过沈夫子的命,两家有很深的交情,若论起情理,珂哥儿的确更有利。
海云舒道:“沈夫子收徒论德论贤,就是不论家世。否则,今天来得王府、公府的公子们不少,挨得着你们区区一个侯府吗?”
程老夫人是志在必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咱们走着瞧。”
自晌午到下午,进进出出的学生不少,也有人在打听今年的考题,可终究没什么用,每一组的题目都不同,是沈夫子即兴出的,录取与否也不是当场宣布。
说来也巧,琮儿和珂儿恰恰被分到了一组。
益学堂的规矩,长辈是可以跟着进去,只不过得远远地坐着,不能插话。
海云舒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沈夫子。
身着一袭青袍的老者,白发如云,长须及胸,皱纹深深刻在脸上,眼窝微微下陷,一双深褐色的眼眸,虽有些浑浊,却闪烁着对世事洞察的光芒。步履稳健,神态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透着深厚的智慧和道骨仙风。
下面并排坐着十个学生。
先是自报家门。
“学生范铮,年五岁,家父是冀州提领,家母徐州王氏……”
“学生刘子棋,年四岁……”
珂儿也按照在家祖母教好的,一字一句背着:“学生程珂,年四岁,家父东昌侯,生母白茶镇白氏……”
以珂儿的天资,能如此顺溜地说完这段话,想必是背了不下百十遍。
轮到琮儿。
他站起身,小手抱拳作揖,行礼,恭恭敬敬道:“学生海琮,年四岁,家父早亡,家母宛平海氏……”
“你撒谎!”一旁的珂儿突然站起身,指着琮儿说道:“你不知道你爹是谁,你是个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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